“万岁”的声浪如同永不停息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冲刷着陈桥驿的夜空。
火把被纷纷点燃,跳跃的光焰将一张张激动、狂热、或是茫然无措的脸映照得明暗不定。
陈稳——此刻或许应称之为陈帝
——端坐于临时搬来的帅椅之上,那身明黄色的袍服在火光下流淌着威严的光泽。
他抬手,虚按。
沸腾的声浪渐渐平息,数万道目光聚焦于他一身,等待着新朝君主的谕令。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以及一种名为“权力”的,令人心悸又迷醉的气息。
陈稳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黑压压的军队,扫过那些跪伏在地的将领。
最终落在那面尚未更换,依旧属于后周的军旗之上。
他的声音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清晰地传遍全场。
“众卿平身。”
“谢陛下!”
将士们轰然应诺,纷纷起身,但依旧微微垂首,以示恭敬。
“国朝新立,百废待兴,然奸佞未除,天下未安,尚非论功行赏,安享太平之时。”
陈稳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铁之音,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朕,受命于危难之际,承将士推戴,必以扫平奸佞,安定天下为己任!”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
“传朕敕令!”
所有将领、军士无不凛然,屏息凝神。
“第一,即刻起,废‘显德’年号,改元‘定鼎’!以此驿为始,昭告天下,大陈立国,万象更新!”
“第二,原后周军政体系,暂维旧制,各安其位。凡愿归顺大陈,忠于新朝者,朕必一视同仁,量才擢用!”
此言一出,军中许多原本属于后周体系的将领和士兵,心中稍安。
新君并未急于清洗,这给了他们缓冲与选择的机会。
“第三,擢升韩通为殿前都指挥使,总领汴梁及周边禁军事务!”
“擢升张永德为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协理韩通,稳定京畿防务!”
这两道任命,如同定海神针,瞬间安抚了在场大部分原后周禁军的人心。
韩通、张永德本就是军中宿将,威望素着,由他们出面稳定局势,再合适不过。
这也明确传递出一个信号:新朝并非要彻底推翻旧有秩序,而是要进行平稳的权力过渡。
“第四,”陈稳的目光转向一旁面如死灰,被两名军士看管着的赵匡胤及其核心党羽。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赵匡胤,勾结妖邪,伪造军情,意图篡逆,罪证确凿!”
“即日起,削去一切官职爵位,押赴……澶州看管,听候发落!”
“其麾下参与密谋之王审琦、石守信、李处耘等,一并革职拿问!”
他没有立刻处决赵匡胤。
并非心慈手软,而是时机未到。
赵匡胤背后站着铁鸦军,此人活着,或许还能引出更多关于那“清理计划”和世界真相的线索。
况且,新朝初立,不宜杀戮过甚,尤其是对赵匡胤这样在军中仍有部分影响力的将领。
暂时囚禁,是最稳妥的选择。
“第五!”陈稳的声音再次抬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大军即刻拔营,不必返回澶州,直趋汴梁!”
“朕,要亲临京师,稳定人心,宣示天命所归!”
“沿途各州县,敢有阻挠王师,或闭门不纳者,以谋逆论处!”
“喏!”
众将轰然应命,声震四野。
一道道命令被迅速传达下去。
原本属于赵匡胤的部队,在韩通、张永德派系的将领协调下,被迅速打散,编入其他各部。
中军大帐内,那件原本为赵匡胤准备的,更加正式、绣有日月星辰山川纹样的赭黄龙袍。
被恭敬地呈到陈稳面前,换下了那件略显仓促的明黄袍。
简单的登基仪式,就在这军营之中,万众瞩目之下完成。
没有繁琐的礼节,没有庄严的宫阙,只有冰冷的甲胄,如林的火把,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杀气。
但这简陋的仪式,却比任何精心准备的典礼都更具力量。
因为它建立在绝对的武力掌控和人心向背之上。
陈稳能清晰地感觉到,在他宣布改元、定国号、下达一系列命令的过程中。
体内那原本已突破60%的成长进度条,再次开始缓慢而坚定地攀升。
62%…… 63%……
势运气旋也更加凝实,那金色的光芒愈发璀璨,仿佛与他身上那件龙袍产生了某种玄妙的共鸣。
一种名为“国运”的力量,开始悄然汇聚。
“陛下。”
一名被临时指定负责文书工作的文官,捧着刚刚草拟好的。
以新朝皇帝名义发布的第一份安民告示,呈请御览。
陈稳接过,快速浏览。
告示内容无非是阐述周室暗弱,天命转移,陈帝应运而生,革故鼎新。
以及安抚民心,要求各州县官吏照常理事,百姓各安生业等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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