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面首领与核心祭坛的自毁,如同抽掉了北汉-铁鸦军联军的最后脊梁。
失去了幽能力场的加持,失去了指挥核心,甚至连那些作为中坚力量的“冥骨”和“幽影”也非死即残,联军残存的抵抗意志,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殆尽。
“败了!彻底败了!”
“快跑啊!”
“尊者死了!阵法破了!”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残存的北汉士兵中蔓延。
他们丢盔弃甲,再也顾不得什么军令、什么荣耀,只剩下求生的本能,如同无头的苍蝇般,哭喊着向远离晋州城、远离陈军兵锋的方向溃逃。
兵败,如山倒。
陈军将士则气势如虹。
尽管陈稳收回了“广泛赋予”,但他们之前体验过的力量感,以及亲眼目睹皇帝陛下摧垮敌酋、摧毁邪阵的英姿,早已将他们的士气推向了顶峰。
更何况,他们还有着为韩通将军、为无数牺牲袍泽复仇的熊熊怒火!
“全军追击!”
“为韩将军报仇!”
“休要走了一个胡虏!”
不需要陈稳再下达具体的命令,前线将领们已经自发地组织起有效的追击。
石墩率领的晋州守军从城内冲出,如同猛虎出闸,狠狠咬住了溃军最混乱的后翼。
李洪则指挥骑兵,如同灵活的猎豹,在外围不断进行穿插、分割,将大股的溃兵切割成无数小块,再交由步卒逐一清剿、俘获。
陈稳站在原地,没有参与追击。
他体内的力量因刚才的全力爆发和爆炸冲击而有些紊乱,需要时间平复。
更重要的是,那信息碎片带来的冲击,以及韩通陨落带来的沉重,让他需要片刻的静默。
他望着眼前这片如同地狱般的战场。
尸横遍野,血流成渠。
破损的旌旗在风中无力地飘荡,燃烧的营寨冒出滚滚黑烟,空气中混杂着血腥、焦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能量残余的怪异气味。
胜利的代价,太过惨烈。
“陛下,”李武拖着受伤的身体,安排好了亲卫的救治和警戒,回到陈稳身边,声音沙哑地汇报,“初步清点,我军伤亡……逾万。韩通将军所部,为护卫工部阵地,几乎……全员殉国。”
陈稳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带着浓重血腥味的空气。
逾万儿郎,还有韩通这样的帅才。
这些都是大陈未来平定天下、再造社稷的基石啊。
“找到韩将军的……遗体了吗?”他声音低沉。
“正在搜寻。爆炸中心区域……破坏严重。”李武语气沉重。
陈稳默然点头。
他睁开眼,目光再次变得坚定。
战争尚未完全结束,他还不能沉湎于悲伤。
“传令下去,”他沉声道,“全力救治我军伤员,妥善收敛阵亡将士遗体,登记造册,以待战后厚恤。”
“俘获的北汉士卒,严加看管,甄别其中将校。负隅顽抗者,立斩。弃械投降者,暂留性命。”
“令赵老蔫带人仔细勘察爆炸核心区域,搜寻任何有价值的残骸或线索,尤其是……与那晶石和铁鸦军相关之物。”
“命各部追击不可冒进,以驱散、俘获为主,谨防敌军狗急跳墙,设下埋伏。”
一道道命令清晰地下达,显示出陈稳即便在心神激荡之时,依旧保持着作为一国之君的冷静与缜密。
“末将遵命!”李武领命,立刻安排传令兵四出传达。
命令迅速被执行下去。
战场上的喧嚣逐渐发生了变化。
喊杀声被伤兵的呻吟、医官的呼喊、收缴武器的碰撞声以及俘虏的哀告所取代。
胜利的秩序,正在这片血腥的废墟上,被一点点重新建立起来。
陈稳迈开脚步,在亲卫的护卫下,行走在战场之间。
他走过那些阵亡陈军士兵的身边,看着他们年轻却已失去生机的面孔,看着他们至死仍紧握着的兵器,心中如同压着一块巨石。
他走过那些北汉俘虏的面前,看着他们惊恐、麻木、甚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眼神,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只有一种淡淡的、对乱世命运的悲哀。
他最终走到了工部阵地前。
这里曾是战斗最惨烈的地方之一,也是韩通陨落之地。
地面被鲜血浸透,变成了暗红色。
破损的盾牌、断裂的兵刃、碎裂的甲叶随处可见。
赵老蔫正带着工部匠人和一些士兵,在一片狼藉中小心翼翼地翻找、清理。
看到陈稳过来,赵老蔫连忙上前行礼,脸上带着悲痛与疲惫。
“陛下。”
“有发现吗?”陈稳问道,目光扫过这片染血的土地。
“回陛下,”赵老蔫声音低沉,“找到了一些韩将军亲卫的遗物……但将军的……尚未找到。爆炸威力太大,中心区域……很多痕迹都难以分辨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铁鸦军的残骸,收集到一些那种黑色骨甲的碎片,以及少量未完全损毁的幽能晶石碎片,都已封存,待日后仔细研究。那祭坛和核心晶石……已彻底湮灭,未留下任何有形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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