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大庆殿。
今日并非朔望大朝,但殿内依旧冠盖云集,文武重臣分列两侧,气氛庄重而肃穆。
龙椅之上,陈稳一身赭黄常服,并未穿戴繁复的冕旒,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平静地扫过殿下诸臣。
数月来的风云激荡,内外交锋,似乎都沉淀在了他愈发深邃的眼眸之中。
“诸卿。”陈稳开口,声音清朗,回荡在寂静的大殿内,“自去岁晋州决战,至伪宋立国,再至今日,已近半载。其间,边境摩擦,经济渗透,间谍暗战,技术竞赛,乃至太行清剿,可谓纷至沓来,无一宁日。”
他的话语,将所有人的思绪都拉回到了这半年来的惊涛骇浪之中。
“今日,便请诸卿,与朕一同,梳理当下,明晰得失,以定将来。”
首先出列的,是户部尚书张诚。
他手持玉笏,声音沉稳,条理清晰地汇报着经济层面的战果:
“陛下,伪宋初时以低价货物冲击我朝市场,其势汹汹。”
“然我朝应对及时,疏堵结合,短期扶持受损行当,设立官评榜引导民心,更配合工部加紧技术革新。”
“如今,我朝自产丝绸、糖、茶等物,品质已有提升,成本逐步下降,官评榜深入人心,伪货虽未绝迹,然其势已颓,市场渐趋稳定。”
“各地春耕因新式农具推广,效率大增,虽局部旱情犹存,然民心安定,未见流徙之象。国库收支,大体平稳。”
陈稳微微颔首,目光转向王茹。
王茹会意,出列奏道:
“陛下,吏治整饬与忠诚教育,已初见成效。”
“陇州王禀之事,堪为典范,极大地震慑了心怀侥幸之辈,亦鼓舞了忠贞之士。”
“军中、官衙、学堂乃至市井,皆知伪宋傀儡本质,铁鸦邪祟背景,‘忠君爱国,抵御外侮’之念,日渐深入人心。”
“内部凝聚力,非往日可比。”
接着,枢密副使钱贵出列,他神色冷峻,言语简练:
“靖安司联合北线边军,已肃清太行山铁鸦军主要巢穴,俘获其头目,缴获幽能箭簇、晶矿及文书若干,其建立稳定通道之图谋,暂告粉碎。”
“伪宋职方司渗透之计,屡遭挫败,边境窥探,亦被我军演习所慑,近来已收敛许多。”
“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伪宋与铁鸦残部,绝不会就此罢休,仍需高度警惕。”
最后,工部尚书赵老蔫出列,他依旧是一身不拘小节的短打,脸上却带着兴奋的红光:
“陛下,格物院‘幽能-势运耦合’研究,已有突破!”
“成功设计‘涡流符文’,可疏导二者冲突之能,并初步驱动叶轮。”
“此乃全新路径,伪宋绝难模仿!假以时日,必有大用!”
“此外,各工坊产出稳步提升,新式军械、农具持续改良,技术根基,日益牢固。”
一份份奏报,勾勒出过去数月间,大陈在多条战线上取得的扎实进展。
虽有波折,有牺牲,有代价,但大局稳固,根基愈厚。
殿内诸臣,听着这些汇报,脸上大多露出了振奋与自豪的神色。
这半年来,他们亲身参与、亲眼见证了这新生的王朝,如何在内外交困中,一步步站稳脚跟,夯实根基。
陈稳静静听着,体内那玄黄厚重的势运气旋,也随之缓缓流转,与这殿中汇聚的臣心、与这王朝展现的生机,隐隐共鸣。
他能感觉到,这势运比之伪宋立国之初,更加磅礴,更加凝练,带着一种历经风雨后愈发坚韧的质感。
待众臣奏报完毕,陈稳缓缓站起身。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于他。
“诸卿所言,朕已尽知。”陈稳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定鼎乾坤的力量,“伪宋立国,依托镜像,走其剧本,行其节点,看似步步为营,实则外强中干,其兴也勃,其衰也忽。”
“赵匡胤北伐受挫,便是明证。”
“其经济渗透,被我化解;间谍暗战,屡遭败绩;技术竞赛,我已另辟蹊径;通道图谋,更被彻底粉碎!”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强大的自信,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反观我大陈!”
“内有新式农具惠及民生,忠诚教育凝聚人心,吏治整饬肃清内部,势运日隆,根基日固!”
“外有边军将士效命,靖安司锐士浴血,工部大匠钻研,科技树自主发展,道路清晰!”
“此消彼长,高下已判!”
陈稳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殿外那辽阔的天空。
“时至今日,‘双雄对峙,东西争锋’之格局,已彻底成型!”
“伪宋据其镜像,走其老路,抱残守缺。”
“我大陈立足现实,开拓新路,奋发向前!”
“未来之较量,将是国力之较量,是制度之较量,是技术之较量,更是意志与信念之较量!”
他的声音陡然提升,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故,朕宣布——”
“自即日起,大陈全面转入与伪宋之长久相持与竞争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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