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代表契丹的广袤草原与代表陈朝北疆的蜿蜒防线之间来回扫视。
“耶律贤病重,萧后掌权。”
他沉声对麾下的将领们说道。
“据咱们派去草原的探子回报,还有那些往来商队的说法,这萧后可不是个简单角色。”
“心思缜密,处事果决,很得一部分贵族的支持。”
“她现在首要的是稳住内部,所以对我们,必然是既拉拢,又防备。”
“拉拢,是要维持商路,获取他们需要的物资,顺便稳住我们,免得我们趁她内部不稳时捅刀子。”
“防备,是怕我们影响力过大,介入他们契丹内部的事务,更怕我们将来成为比伪宋更大的威胁!”
一名副将开口道:
“大将军,既然如此,我们是否要加强边境巡防的兵力?”
“末将担心,契丹内部若真乱起来,可能会有溃兵或不安分的部族南下打草谷,扰我边民。”
石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增兵是要增的,但不能大张旗鼓,以免刺激对方。”
“传令各边州军寨,巡防斥候的数量增加一倍,巡逻范围向外延伸三十里。”
“尤其是那些小型榷场和边境村落,加派游骑警戒。”
“但切记,若无契丹人主动挑衅,绝不可先行攻击,哪怕是小股溃兵,也以驱离为主,尽量不扩大事端。”
他走到舆图前,指着几处关键隘口。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多设暗哨,配备双倍响箭。”
“把咱们库存的那些‘铁蒺藜’、‘陷马钉’,给老子在这些隘口外侧都布上一些。”
“要让契丹人知道,咱们不好惹,但也不想主动惹事。”
“末将得令!”
石墩顿了顿,环视众人,语气凝重。
“陛下的意思很明确,现阶段,咱们的主要对手,还是光幕那边的伪宋和铁鸦军。”
“北面这位邻居,只要他们不主动南下找不痛快,咱们就继续跟他们做生意,维持这面子上的和平。”
“但是!”
他声音陡然提高,带着铁血的味道。
“谁要是觉得我大陈北疆可欺,敢伸爪子过来……”
“那就给老子狠狠地打,剁了他们的爪子!让他们长长记性!”
“都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众将轰然应诺,声震屋瓦。
石墩的部署,迅速化作了北疆防线上一系列具体而微的行动。
边境的气氛,在贸易的喧嚣之下,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南方的汴梁皇城。
陈稳同样收到了石墩关于北疆戒备的奏报,以及钱贵提供的、关于契丹内部权力交替的更详细分析。
他站在巨大的天下舆图前,目光久久停留在北方那片广袤的草原上。
耶律贤病重,萧后掌权……
这些消息通过靖安司的渠道,以及往来商旅的口耳相传,不断汇聚到他的案头。
凭借多年的政治经验和敏锐的直觉;
陈稳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北方邻国正在经历一场影响深远的内部分化。
一个强势且有能力的女主在权力核心的崛起,往往意味着旧有平衡的被打破。
这对于刚刚稳定下来的大陈北疆而言,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萧绰……”
陈稳低声念着这个来自情报中的名字。
根据钱贵的描述,此女在耶律贤病重期间展现出的沉稳与决断,远超常人。
与这样一个未知的、且显然极具潜力的对手为邻;
大陈的北疆,恐怕很难再像之前与耶律璟打交道时那般“相安无事”了。
尽管对方目前送来国书示好,但那显然只是权宜之计。
一旦让她彻底扫清内部障碍,整合了契丹的力量;
未来的边患,只怕会比伪宋的军事威胁更加棘手和难以预测。
“传旨给石墩。”
陈稳没有回头,对恭立在侧的内侍福全吩咐道。
“他的处置,甚合朕意。”
“北疆之事,许他临机专断之权。”
“既要维持边境稳定,亦需彰显我朝军威,分寸自行把握。”
“另,将工部新改进的一批‘驱幽弩’和‘守心符’,优先调拨北疆各军。”
“老奴遵旨。”福全躬身领命,快步退下传旨。
陈稳再次将目光投向舆图。
东面是隔海相望的伪宋,西面是尚未完全臣服的诸藩,北面是即将进入权力更迭关键时期的强邻契丹……
这盘天下棋局,随着伪宋内乱和契丹变局,似乎正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他轻轻按了按又开始隐隐作痛的额角,深吸了一口气。
稳住。
现在最重要的,依然是稳住自身,发展内政,积蓄力量。
唯有自身足够强大,才能从容应对来自四面八方的风浪。
无论是伪宋的内乱,还是契丹的变局,都不过是这漫长征程中的一道道波澜而已。
他转身,走向御案。
那里,还堆积着如山般的奏章,等待着他的批阅。
南方的漕运,工部的技术,太子的学业,各地的民情……
千头万绪,都系于他一人之身。
帝国的车轮,在风雨欲来的氛围中,继续沉重而坚定地向前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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