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山庄深处,陈稳从静坐中起身。
他走到窗边,推开木窗,让清晨带着草木气息的空气涌入室内。
活动了一下手脚,感受着身体里充沛的精力。
这种精力旺盛的感觉,比之前要强烈得多,仿佛回到了二十岁出头、不知疲倦为何物的年纪。
他知道,这是等级提升带来的切实变化,四倍的效果已经开始融入他日常的一举一动。
但此刻他心中所想的,并非力量的增强,而是那项更为玄妙的新能力。
他收敛心神,将注意力集中在一种全新的感知上。
没有光芒,没有声音,只是一种模糊而确切的直觉,如同猎犬嗅到风中残留的气味。
山庄在他心中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状态”。
他能感觉到一种整体的、向上的“势头”,如同春日里蓬勃生长的万物,坚韧而充满希望。
这便是大陈国势在他感知中的模糊映照。
而当他的“注意力”转向北方,投向那道光幕之后时,感觉则变得滞涩而压抑。
那片土地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纱笼罩,其下虽有生机,却显得刻板。
更引人注意的是,在这片压抑的底色上,有几个“存在”如同水下的暗流,格外引人注意。
它们散布在伪宋疆域内,有的感觉较为清晰稳定,带着文墨书卷之感;
有的则略显躁动,隐有锋芒;
其中一个位于河北路方向的“存在”,感觉尤为特别,它显得格外“鲜活”与“灵动”,在一片沉闷中异常醒目。
陈稳心中了然。
这便是“势运初感”所揭示的——那些身负特殊气运之人,在历史的洪流中本应扮演重要角色的人物。
他们是铁鸦军维护其“剧本”的关键,也同样可能成为他撬动变局的支点。
他收回感知,世界恢复如常。
但那份由直觉勾勒出的图景,已为他指明了方向。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沉稳地走出房间。
室外小厅,张诚、王茹、石墩、钱贵、赵老蔫五人早已等候在此。
见陈稳出来,他们纷纷起身。
“君上。”
陈稳点头示意他们坐下,自己也在主位落座。
“今日请诸位来,是有要事相商。”
他开门见山,目光扫过五位核心伙伴。
“经过此番休养调整,我对局势有了一些新的……看法。”
他斟酌着用词,既要传达信息,又不能显得过于玄奇。
“我隐约感觉到,光幕之后,那伪宋境内,存在数位颇为特殊之人。”
“这些人,或许如今声名不显,但未来很可能对彼界局势产生重要影响。”
钱贵眼神一凝,身为情报负责人,他立刻抓住了关键。
“君上之意是,这些人乃是伪宋将来之栋梁,或是关键人物?”
“可以这么理解。”
陈稳微微颔首。
“铁鸦军维持彼界运转,必然要确保此类人物按照其既定轨迹行事。”
“故而,我意欲改变我方策略,尝试对彼界进行‘微观干预’。”
他详细阐述了自己的构想。
“初期,我们不求改变其大势,那非我等目前力所能及,且易招致铁鸦军激烈反应。”
“我等之力,尚如星火微光。”
“故而当行蚊蚋叮咬之法,于细微处着手。”
他停顿片刻,让众人理解其中的含义。
“或可在此类关键人物尚处微末、甚至年幼之时,暗中观察,若发现铁鸦暗哨欲行不轨,则可伺机剪除,助其顺利成长,结下善缘;”
“或可于其历史关键之处,稍作引导,增添变数,延缓其进程,加深其内部困扰;”
“或可播撒一些技术种子,潜移默化,扰动其既定轨迹。”
陈稳的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沉稳而坚定。
“此举,意在长远。”
“我等新生,如雏鸟学飞,力弱而羽未丰。”
“铁鸦与其主,根基深厚,掌控规则,正面撼动,殊为不智。”
“唯有行此微观之法,如蚊蚋叮咬巨象,虽难伤其根本,却可乱其心神,迟其步伐。”
他看向张诚和钱贵。
“更重要的,是借此深入了解彼界运作之机理,判断其人物、事件关联之规律,为将来可能之变局,积累认知,争得宝贵时机。”
“此即为‘微观干预’之核心所在——于无声处听惊雷,于细微处见真章,积小胜为大胜,以时间换空间。”
厅内一片寂静,只有众人沉稳的呼吸声。
张诚抚须沉吟片刻,缓缓点头。
“君上此策,老成谋国。”
“直接挥师北上,跨越光幕,与伪宋及铁鸦军正面决战,确实力有未逮,且正中其下怀。”
“而此等渗透、守护、引导、迟滞之法,看似效果不显,却如春雨润物,若能长期坚持,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收到奇效。”
钱贵眼中闪着精光,接口道。
“尤其若真能如君上所言,预先锁定彼界关键人物,便可有的放矢,精准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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