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海峰养伤的日子里,“探海号”锚定在粮船与水船遗址附近的平静海域。每日清晨,程远都会带着队员下潜,小心翼翼地清理“裕丰号”货舱里残留的谷物与文物,林珊则守在实验室,将《船用粮簿》的每一页都扫描存档,用特殊试剂修复那些模糊的字迹。
这天午后,程远刚从水下上来,浑身还滴着海水,就看见林珊举着一张扫描图跑过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程远!你看这页!《船用粮簿》里提到‘永乐六年七月,随宝船“清和号”至满刺加,补水于水船“甘润号”’——‘甘润号’!就是我们现在发现的这艘水船!”
程远接过平板,手指在屏幕上放大那行小字。墨迹虽有些褪色,但“甘润号”三个字依旧清晰,旁边还标注着“补水三千桶,耗时一日”。“这就对了!”程远的声音带着兴奋,“粮船与水船配套航行,正好印证了《西洋记通俗演义》里‘粮船载粮、水船储水,共辅宝船’的记载。我们之前在‘清和号’找到的航海日志里,也提到过‘七月于满刺加补水’,现在终于能把整条补给链串起来了!”
两人正说着,郑海峰推着轮椅出现在实验室门口,腿上的绷带已经拆了大半,只留下淡粉色的疤痕。他探头看向平板,眼里闪着光:“我就说这两艘船不简单!对了,渔政那边有消息吗?老鬼招了没?”
林珊收起平板,语气沉了沉:“早上刚收到消息,老鬼嘴硬得很,只说‘海狼帮’的仓库在菲律宾附近的小岛,具体位置不肯说。不过国际刑警已经盯上了他们的资金流向,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线索。”
郑海峰皱了皱眉,伸手拍了拍程远的肩膀:“等我能下水了,咱们再去‘甘润号’好好搜搜,说不定能找到水船的航行日志——水船作为郑和船队的‘移动水源’,日志里肯定有更多关于船队淡水管理的细节,这对研究航海技术太重要了。”
程远点点头,目光落在窗外的海面上。阳光透过云层,在海水中投下斑驳的光影,远处的“裕丰号”遗址上方,潜水员的气泡像一串串珍珠浮上来。他突然想起三天前下潜时,在“裕丰号”船底发现的一道暗门——当时因为担心郑海峰的伤势,没来得及仔细探查,现在终于有了机会。
“明天我带一组人去‘裕丰号’船底看看,”程远转身对两人说,“我上次发现一道暗门,看起来像是粮船的‘应急储物舱’,说不定里面藏着更重要的文物。你们在船上盯着,注意警戒,别让‘海狼帮’的余党有机可乘。”
第二天清晨,程远带着赵哥和小陈潜入水中。“裕丰号”的船底覆盖着厚厚的泥沙,暗门被一块半吨重的礁石挡住,三人合力清理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露出暗门的全貌——暗门是用整块楠木制成的,上面刻着复杂的水波纹,中间有个圆形的锁孔,锁芯里还插着一把生锈的铜钥匙。
“这钥匙……像是船员故意留下的。”程远拿起钥匙,轻轻插入锁孔,“咔嗒”一声,暗门应声打开。舱内的景象让三人都屏住了呼吸: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十几个木箱,箱身上贴着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备用粮种”“草药”“罗盘备件”等字样,最里面的木箱上,还放着一本深蓝色封面的册子,封面上写着“裕丰号船医日志”。
程远小心翼翼地将册子装进防水袋,又打开一个贴着“草药”的木箱——里面装着用蜡纸包裹的干草,凑近闻,还能闻到淡淡的药香。“这是薄荷和艾草,”程远认出这些草药,“都是航海时常用的,薄荷能提神,艾草能驱虫,看来郑和船队的船员医疗保障也很完善。”
就在三人准备将木箱吊出水面时,小陈突然指着暗门外侧的泥沙,压低声音说:“程队!你看那是什么!”
程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泥沙中露出一截黑色的潜水服袖口,袖口上还绣着一个狼头图案——是“海狼帮”的人!他立刻示意赵哥和小陈隐蔽,自己则握着潜水刀,慢慢向那截袖口靠近。
泥沙突然动了动,一个人影猛地从里面窜出来,举着液压钳朝程远砸来。程远侧身躲开,看清了对方的脸——是“海狼帮”的二把手,上次在“安济号”见过一面,当时他带着人撬青铜构件,被郑海峰赶跑了。
“又是你们这些考古的!”那人恶狠狠地说,手里的液压钳在水中划出一道寒光,“老鬼说了,只要能抢回‘裕丰号’的文物,帮主就给我升职!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程远没有说话,趁对方说话的间隙,突然冲上去,一把夺过液压钳,反手将人按在船底的礁石上。赵哥和小陈立刻围上来,用绳索将人捆好。就在这时,程远的通讯器突然响了,林珊的声音带着急促:“程远!不好了!‘探海号’附近出现两艘不明快艇,正快速向我们靠近,像是‘海狼帮’的余党!”
程远心里一沉,立刻对赵哥说:“你们先把人押上去,我去‘甘润号’附近看看,说不定他们是想声东击西,偷袭水船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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