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夏,“海探七号”穿越马六甲海峡,停靠在马来西亚马六甲市的古港遗址旁。程远站在码头的石阶上,手里捧着一本元代的《南海志》,书中记载的“马六甲为西洋要冲,舟楫往来必泊于此”,与《郑和航海图》中“过龙牙门,抵满剌加(马六甲),用乾戍针”的针路记载形成完美呼应——根据钮仲勋先生的研究,这里不仅是宋元时期南海航线的中转枢纽,更是郑和船队“分腙”前往东非、阿拉伯半岛的关键节点。
“早在宋代,马六甲就已是‘蕃商聚集’的贸易港,”林珊展开一张宋元时期的马六甲港手绘地图,图上标注的“码头”“货栈”“清真寺”等建筑遗迹,与现在的考古发掘区域高度重合,“周去非在《岭外代答》里写‘满剌加国,自泉州舟行四十余日可到’,这里的‘四十余日’,按宋代‘每日行一更’的航速计算,刚好与《郑和航海图》里‘泉州—马六甲’段的‘四十更’针路一致。我们这次来,就是要找宋元时期的针路碑,看看它如何为郑和船队的‘分腙’航线提供地理参考。”
郑海峰的考古队在古港遗址的货栈区,发现了一块半埋在土里的青石碑。石碑表面布满苔藓,边缘有明显的磨损痕迹,但经过清理,几行模糊的文字渐渐显露——“至元二十九年,泉州商船过此,用丁未针十更抵苏门答腊”,旁边还刻着一个简易的罗盘图案,指针指向“丁未”方向(202.5度)。
“是宋元针路碑!”郑海峰激动地大喊,“碳十四检测显示,石碑的年代是1292±5年,属于元代至元年间,比郑和下西洋早了一百多年!这上面记载的‘丁未针十更抵苏门答腊’,与《郑和航海图》里‘马六甲—苏门答腊’段的针路完全一致,证明郑和船队的航线是对宋元航线的直接继承!”
欧阳宗明和方美怿在碑旁的泥沙里,发现了大量的宋元时期陶瓷残片,其中一片青瓷碗底刻着“泉州窑”三个字,另一片白瓷盘上则有阿拉伯文的“吉祥”字样。“这些陶瓷残片证明,宋元时期的泉州商船常在此停靠,与阿拉伯商人进行贸易,”方美怿用光谱仪检测瓷片,“青瓷的胎土成分与泉州宋代官窑完全一致,白瓷则带有波斯陶瓷的工艺特征,是东西方文化交流的实物证据。”
在清理针路碑时,当地一位名叫阿卜杜勒的老人带着一本祖传的《航海手记》来到考古队。手记是用阿拉伯文和中文混合书写的,记载了他的祖先——一位元代阿拉伯商人,从波斯湾出发,经马六甲前往泉州的航海经历,其中提到“过满剌加,见石碑刻针路,循之而行,无迷航之虞”。
“这本手记太珍贵了!”程远小心翼翼地翻阅着手记,“里面记载的‘循石碑针路而行’,证明宋元时期的针路碑不仅为中国商船服务,还为阿拉伯商船提供导航,是当时国际航海的‘公共航标’。而郑和船队来到马六甲后,正是在这样的基础上,进一步完善了‘分腙’航线,让马六甲成为连接亚非的航海枢纽。”
阿卜杜勒看着针路碑,眼里满是感慨:“我的祖先曾说,马六甲是‘不同肤色人的家’,现在看到这块石碑,我终于明白,早在几百年前,这里就已经是多元文化交流的中心了。”
离开马六甲,考古队前往印度尼西亚爪哇的三宝垄港——根据《新唐书·地理志》记载,这里是唐代“广州通海夷道”的重要贸易港,也是郑和船队“抵诃陵(爪哇),用辛西针”的停靠点。程远站在三宝垄的古沉船遗址旁,手里捧着一件唐代的青瓷碗,碗底的“广州窑”款识清晰可见,与《星槎胜览》中“郑和船队抵爪哇,以瓷器易香料”的记载相互印证。
“唐代的爪哇,已是南海贸易的‘香料集散地’,”林珊指着遗址旁的香料作坊遗迹,“贾耽在‘广州通海夷道’里写‘自佛逝(苏门答腊)东水行四、五日,至诃陵国(爪哇),南中洲之最大者’,这里的‘诃陵国’就是现在的爪哇。唐代商船常在此用瓷器、丝绸交换胡椒、檀香等香料,而郑和船队的‘瓷器贸易’,正是对这种传统贸易模式的继承和发展。”
郑海峰的声呐设备在三宝垄港外的深海区,发现了一艘唐代沉船的残骸。沉船的船体虽已腐朽,但货舱里的瓷器依然保存完好——大量的青瓷碗、白瓷盘整齐地堆放在一起,部分瓷器上还残留着香料的痕迹。
“这些瓷器是唐代广州官窑的产品,”方美怿拿起一件青瓷碗,仔细观察它的釉色,“釉色均匀,胎质细腻,和我们在苏门答腊唐代沉船里发现的瓷器完全一致。瓷器上残留的胡椒、檀香成分,证明这艘沉船是在进行‘瓷器—香料’贸易时沉没的,这与郑和船队‘以瓷易货’的贸易方式完全相同。”
欧阳宗明在沉船的船长室里,发现了一本用竹简写的《航海日志》。日志虽已部分腐朽,但仍能辨认出“贞元十三年,从广州出发,载瓷千件,往诃陵易香料,遇风暴沉于此”的字样。“这是唐代船员的贸易记录!”他激动地说,“里面提到的‘载瓷千件,往诃陵易香料’,与《瀛涯胜览》中‘郑和船队抵爪哇,以瓷器百件易胡椒百斤’的记载,在贸易规模和模式上高度相似,证明郑和的贸易航线是对唐代航线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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