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洋的东北季风刚起,“海探七号”便停靠在苏门答腊最北端的韦岛。
程远站在韦岛的古码头遗址前,手里捧着一本元代汪大渊的《岛夷志略》,书中“南渤里西北有帽山,山之西为西洋”的记载,与眼前这座形似圆锥的火山岛形成完美呼应——根据资料考证,这里正是宋元明三代划分东西洋的核心分界点,也是郑和船队“过东洋入西洋”的关键节点。
“过去学界对东西洋分界有诸多争议,直到《岛夷志略》和《瀛涯胜览》的记载相互印证,才确定韦岛就是分界核心,”林珊展开一张标注着“东西洋分界”的古海图,图上韦岛被朱砂圈出,东侧标注“东洋”,西侧标注“西洋”,“马欢在《瀛涯胜览》里写‘南渤里西北有平顶峻山,名帽山,山之西为西洋’,这里的‘帽山’就是韦岛的火山锥,而南渤里就在韦岛东南侧,完全符合分界描述。我们这次来,就是要找当年船队留下的分界标识,实证东西洋概念的传承。”
郑海峰的声呐设备在韦岛西侧的浅水区,捕捉到一处石质建筑的反射信号:“程队!水下三米处有一块方形石碑,表面有刻痕!”他立刻调来水下机器人,镜头穿过清澈的海水,一块青灰色石碑的一角渐渐显露,碑面上隐约可见“东洋尽处”四个字。
欧阳宗明和方美怿换上潜水服,带着防水拓印工具潜入水中。韦岛的海水泛着宝石般的湛蓝,阳光透过水面,在石碑上投下粼粼波光。方美怿用软毛刷清理碑面,完整的碑文渐渐清晰——“永乐五年,大明船队过此,以东为东洋,以西为西洋,界此帽山”,落款是“内官监郑和”,旁边还刻着一个简易的罗盘图案,指针分别指向东西两侧。
“是郑和船队立的分界碑!”方美怿的声音通过防水麦克风传来,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碳十四检测显示,石碑的年代是1407±3年,正好是永乐五年,也就是郑和第二次下西洋期间!碑文内容和《瀛涯胜览》的记载完全一致,直接实证了韦岛作为东西洋分界的历史地位!”
欧阳宗明则在石碑旁发现了一块残损的青铜铭牌,铭牌上刻着“西洋针路起点”六个字,边缘还残留着明代官船特有的“回纹”印记:“这应该是当年船队标注针路的标识牌,铭牌的铜锡比例是9:1,和泉州‘清和号’沉船出土的青铜构件完全一致,证明这里就是郑和船队进入西洋航线的起点!”
就在两人准备拓印碑文时,一艘载着盗墓者的快艇突然靠近遗址海域,潜水员携带的金属探测器在石碑附近反复扫描。“他们想偷碑上的青铜铭牌!”欧阳宗明立刻挡在铭牌前,与盗墓者对峙。方美怿趁机启动水下摄像机,记录下盗墓者的作案过程,并通过对讲机向船上报警。
当地海事警察迅速赶到,将盗墓者抓获。“这些人知道这块石碑的历史价值,想切割铭牌走私,”郑海峰气愤地看着摄像机里的画面,“要是铭牌被偷走,我们就少了关键的针路实证!”
当晚,考古队在石碑周围设置了水下防护栏,程远看着夜色中的韦岛火山,感慨道:“这里不仅是地理分界,更是中国古代海洋认知的里程碑——从南宋的初步概念,到元代的明确划分,再到郑和的实地立碑,中国人对亚非海洋的认知,每一步都走得扎实而深远。”
离开韦岛,考古队沿着东洋航线南下,前往爪哇的满者伯夷遗址——根据《岛夷志略》记载,这里是“甲东洋诸番”的核心城邦,也是郑和船队在东洋贸易的重要据点。程远站在满者伯夷的王宫遗址前,手里捧着一件元代的青瓷碗,碗底的“泉州窑”款识清晰可见,与《星槎胜览》中“郑和船队抵爪哇,以瓷器易香料”的记载相互印证。
“早在元代,爪哇就是东洋贸易的中心,”林珊指着遗址旁的贸易市场遗迹,“汪大渊在《岛夷志略》里写‘门遮把逸(满者伯夷)地广人稠,实甲东洋诸番’,说明当时这里的繁荣程度。而郑和船队的到来,进一步扩大了东洋贸易圈,将中国瓷器、丝绸与东南亚的香料、象牙紧密连接起来。”
郑海峰的考古队在贸易市场的货栈区,发现了一处大型陶瓷窖藏,里面堆满了宋元明三代的中国瓷器,其中明代永乐官窑的青花瓷占比超过六成,瓷片底部大多刻着“东洋贸易”字样。“这些瓷器是郑和船队带来的贸易品,”郑海峰兴奋地说,“碳十四检测显示,青花瓷的年代集中在1405-1433年,正好覆盖郑和七下西洋的时期,证明满者伯夷是东洋贸易的重要中转站!”
欧阳宗明和方美怿在窖藏旁的墓葬区,发掘出一座元代商人的古墓。墓中出土了一本用棕榈叶写的《东洋贸易账簿》,上面用中文和爪哇文混合记录着“至正十年,从泉州运瓷三百件,抵满者伯夷,易胡椒五百斤”的交易记录,旁边还陪葬着一枚元代的“至正通宝”和一枚爪哇的“满者伯夷铜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