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探七号”穿越马六甲海峡,停靠在苏门答腊西北端的布腊斯岛——根据《郑和航海图》注记,这里正是“龙涎屿”,因盛产龙涎香得名,也是郑和船队“自苏门答腊往西洋”的重要补给站。程远站在岛上的古码头遗址前,手里捧着《郑和航海图》的复刻本,图上“龙涎屿东南有暗礁,用壬丙针十更抵锡兰山”的标注,在阳光下与眼前的海域形成清晰对照。
“《郑和航海图》的针路和更数不是凭空绘制的,而是船员实际航行的总结,”程远指着海图上的航线,“我们用现代航海软件测算,从龙涎屿到锡兰山的直线距离约1200海里,明代‘一更’约合60里(30海里),‘十更’正好是300海里,考虑到航线需绕开暗礁,实际航程与‘十更’基本吻合,证明海图的准确性。”
郑海峰的团队操控“海眼-4000”多波束声呐,对龙涎屿东南海域进行扫描。屏幕上,一处长约500米的暗礁群清晰显现,位置与海图中“龙涎屿东南暗礁”的标注完全一致。“暗礁顶部最浅处仅3米,刚好是古代帆船的吃水深度,若不绕行必触礁,”郑海峰兴奋地说,“这就是海图注记‘避东南暗礁’的原因,也证明郑和船队确实在此处积累了航行经验。”
随后,考古队在古码头遗址的泥沙中展开发掘。欧阳宗明的探铲触到一块坚硬的石质构件,清理后,一块刻有“永乐七年,郑和舟师过此,用壬丙针往锡兰山”的明代石碑露出全貌——碑体为花岗岩材质,文字为楷书,落款处还有“内官监造”的印记。“碳十四检测显示,石碑的年代是1409±3年,正好是永乐七年,与郑和第三次下西洋的时间吻合,”欧阳宗明用软毛刷清理碑面,“这是《郑和航海图》针路的直接实物证据,说明海图的标注是对实际航行的记录。”
方美怿则在码头旁的货栈遗址中,发现了大量明代青花瓷残片。其中一片碗底刻着“永乐年制”款识,青花料为苏麻离青,胎土是景德镇高岭土,与泉州“清和号”沉船出土的瓷器完全一致;还有一片瓷盘上绘着龙涎香的图案,旁题“龙涎屿所产”。“这些瓷器是郑和船队的贸易品或补给物资,”方美怿用光谱仪检测,“瓷片的分布范围从码头延伸至内陆300米,证明龙涎屿不仅是停靠点,还是船队的物资中转站,与海图中‘龙涎屿可停泊、补淡水’的注记相符。”
在货栈遗址旁的墓葬区,考古队发现了一具单人墓葬。骸骨蜷缩侧卧,右手仍保持着握笔的姿势,身旁放着一个残破的罗盘和一本用棉纸写的《航海手记》残页。手记上用墨笔写着:“永乐七年,随船队过龙涎屿,补淡水三桶、椰子百枚,夜观北极星,定壬丙针,明日往锡兰山。”法医对骸骨进行检测,发现其年龄约30岁,牙齿磨损严重,牙结石中残留着椰子、咸鱼和高粱的成分,腰椎有明显的劳损痕迹。“这位水手应该长期从事航海工作,”法医分析道,“他的骸骨和手记,印证了《郑和航海图》记载的航线是真实的航行轨迹,也让我们看到了船队普通成员的生活细节。”
“海探七号”抵达斯里兰卡西南海岸的科伦坡港——《郑和航海图》中的“锡兰山”,也是郑和西洋航线中连接印度半岛与东非的关键中转港。程远站在科伦坡的古灯塔遗址前,手里捧着《郑和航海图》,图上“锡兰山港用庚酉针二十更抵古里”的针路注记,与遗址出土的明代文物相互印证,勾勒出600年前的航海图景。
“《郑和航海图》对锡兰山的地理认知,比前代文献有显着突破,”程远指着海图上的标注,“元代汪大渊在《岛夷志略》中仅记载锡兰山‘产红宝石、蓝宝石’,对港口和航线的描述极为简略;而《郑和航海图》不仅标注了‘锡兰山港’‘宝石山’‘淡水河’三个关键地点,还详细注记‘锡兰山港内水深五丈,可容百船’‘宝石山在港东十里,山中有矿洞’,甚至标注了‘灯塔山’的位置,可见航海者对当地地理的了解已非常深入。”
林珊的团队在古灯塔遗址展开发掘,发现了一座明代砖石结构的灯塔基座。基座呈八角形,边长1.5米,中心残留着木质灯柱的痕迹,基座外侧刻着“永乐十二年,郑和督造”的字样。“灯塔的建筑风格与南京龙江船厂的明代官式建筑一致,”林珊测量着基座尺寸,“根据残存的构件推测,灯塔原高约10米,顶部装有油灯,夜间可指引船只入港,这与《郑和航海图》中‘锡兰山有灯塔,夜见灯光可入港’的注记完全吻合。”
欧阳宗明则在科伦坡古港的贸易市场遗址中,有了更惊人的发现:一枚明代“永乐通宝”铜钱与一块波斯银币并排埋在泥沙中,铜钱边缘有明显的流通痕迹,银币上刻着波斯萨法维王朝的印记。“‘永乐通宝’是郑和船队携带的货币,波斯银币则是阿拉伯商人的常用货币,”欧阳宗明分析道,“两者出土位置相近,证明锡兰山港是东西方贸易的枢纽,船队在此与阿拉伯商人交换商品,这也解释了《郑和航海图》为何将锡兰山列为重要中转港——它不仅是航线节点,更是贸易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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