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教头身居要职、声名显赫,不知又是何缘故,烦闷至此?”
这话仿佛是戳中了林冲的痛处。
直叫他端着酒碗的手一颤,嘴唇张开又合拢,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旁的鲁智深见状,“砰”的一声将酒碗重重顿在桌上。
酒水四溅。
“洒家听了,也是一肚子鸟气!”
他怒声道:
“林兄弟前几日携娘子去庙里还香,不曾想竟遇上个腌臜泼才!”
“那厮光天化日之下,便敢调戏林兄弟的娘子!”
“若非是林兄弟及时赶到,怕是就要叫那厮得手了!”
“若换做旁人便罢,偏偏此人身份不一般。”
鲁智深说的自己也上了火。
咕噜噜把碗里的酒水倒进肚子里,这才又恨恨说道:
“其乃是当朝高太尉的衙内,高俅的独子。”
“林教头顾忌高太尉的权势不敢动手,反倒让那厮安然脱身,你说气不气人!”
“洒家要是当时在场,定要一拳打杀了那撮鸟,看他高俅能把洒家如何!”
他是越说越气,又端起酒碗猛灌了一口。
陈安静静听着,却也没多少意外。
能让这位林教头如此郁闷,除了此事,怕也没有别的。
只不过,又是高太尉,又是衙内,又是在寺庙里调戏良家妇女......
这一幕场景,总让他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难道说,那天在飞云观里,叫我呵退的纨绔便是那个高衙内?而那个素衣女子便是林教头的夫人?”
陈安心头动了动,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归想。
却也没在此刻求证,免得再来个火上浇油。
眼见鲁智深气性上头,扬言要去寻那高衙内的晦气。
大不了便离了这汴京,天下之大还能没有他容身之处?
陈安摇了摇头,并不看好。
天子崇道,广征花石纲,就算没有它国入侵,这天下怕也安稳不了多久。
就算离了汴京,又能去哪?
再走上演义里的老路,上梁山落草为寇,然后落得个匆匆圆寂的下场?
再度给鲁智深斟满酒,陈安徐徐而语:
“大师且息怒。”
“我等都知大师勇武,打杀一个衙内,自然是如同探囊取物。可然后呢?”
“高太尉权倾朝野,乃是官家面前的当红宠臣。他麾下更也不知笼络了多少江湖高手,奇人异士。大师若是打杀了他唯一的孩儿,他又岂能善罢甘休?”
“大师武艺高强,自是不惧。可林教头呢?”
“他身在朝廷当差,有家有室,又该如何承受高太尉的雷霆之怒?也跟你一般浪迹天涯?”
一番话,说得鲁智深哑口无言。
脸上火气下去,也不提什么趁夜杀将上去的冲动话了。
陈兄弟话虽然不中听了些,可说的却没错。
他可以不在乎,可林冲不能不在乎。
陈安看着愁容更甚的林冲,心中暗叹。
君不见水浒传里,林冲的下场何其凄凉?
不断地忍让、退缩,最终换来的却是家破人亡,被逼上梁山。
可这等事,说来倒去还不是与他的性格有关?
别说陈安眼下只是个刚入门的修士了,便是神仙怕也难改。
为今之计,还是先让他摆脱了眼下的麻烦才是。
从头梳理下来,林冲一切命运的转折无非就是四个大字:
红颜祸水!
但这也怪不到林夫人头上。
要怪,就怪那高衙内不当人子,专好人妻。
林冲便是那个被盯上的倒霉蛋罢了。
此事想解决也简单,似这般纨绔都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主。
将人藏起来,躲个几个月。
他找不到人了,自然便也没了痴缠的兴趣。
陈安略一沉吟后,目光落在林冲身上。
“林教头,在下于城外有一处庄子。”
“那里地处偏僻,平日里只有些许伙计在那里操持作坊,外人罕至,倒也算是个清净去处。”
“林教头若是不嫌弃,或可先将嫂夫人与家人,在那里暂避一番。”
“待避过这阵风头,日后再做打算,如何?”
闻言。
鲁智深嘴唇诺诺了几下,嘀咕出声:
“却是显得我等怕了他!”
“不过倒也是个办法,林兄弟毕竟不似你我,有家室傍身,躲一躲也好。”
原本双目无神,只顾埋头饮酒的林冲也抬起头来。
怔怔看着陈安,嘴唇翕动间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又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最终,只是端起酒碗,对着陈安一饮而尽。
“多谢...多谢陈兄弟高义。”
声音沙哑,多了几分由衷感激。
“林某记下了。”
有了这一条退路,林冲的神情明显不再似最初那般烦闷。
接下来的时间,三人推杯换盏。
虽然话语也不多,大多是都是鲁智深说,陈安两人听。
但原先那股子压抑的愁云,终究还是散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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