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沙渔村的晨雾还没散尽,海面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船桨声。林澜正在沉沙号上修补船帆,听到声音抬头望去 —— 三艘快船正朝着渔村的方向驶来,船身窄而快,船头站着几个穿着短打的汉子,腰间都佩着刀,一看就不是善茬。
“是周仓的人!” 赵伯的声音从岸边传来,他手里拿着鱼叉,脸色凝重,“带头的那个就是麻脸,脸上满是麻子,下手最狠!”
林澜心里一紧,赶紧放下手里的针线,扶着船舷往下看。快船很快靠岸,为首的汉子率先跳下来 —— 约莫四十岁,身材粗壮,脸上确实布满褐色的麻子,一双三角眼透着凶光,腰间的佩刀刀鞘上还沾着海腥味,显然刚从别的地方搜刮过来。他身后跟着五个喽啰,有的扛着木棍,有的手里拿着麻绳,眼神四处扫视,像饿狼盯着猎物。
“都给我出来!” 麻脸扯着嗓子喊,声音粗哑难听,“周爷有令,本月海税加倍,每家交三成鱼获,还要额外交两斤干鱼!交不出的,就拿渔船抵!”
村民们从家里出来,都低着头,没人敢说话。李婶抱着刚晒好的半袋干鱼,手都在发抖 —— 上个月交完海税,家里的存粮就所剩无几,这个月再加倍,根本交不出来。
麻脸走到李婶面前,三角眼盯着她怀里的干鱼:“就这么点?不够塞牙缝的!剩下的呢?藏哪了?”
“麻爷,这是家里仅剩的了,上个月的鱼获都交了,实在没多余的了……” 李婶小声哀求,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麻脸不耐烦地挥手,一把推开李婶:“少废话!交不出就把船拖走!” 李婶没站稳,摔在地上,怀里的干鱼撒了一地,有的还滚进了海里。
赵伯赶紧上前扶李婶,对着麻脸陪笑道:“麻爷,您消消气,村民们这两个月鱼获确实少,刚捕的鱼还没晒干,能不能宽限几天?等晒干了,我们肯定足额上交。”
“宽限?” 麻脸冷笑一声,突然抬手,对着赵伯的脸狠狠扇了一巴掌!“啪” 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在渔村上空回荡,赵伯的嘴角瞬间流出鲜血,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
“老东西,也敢跟我谈条件?” 麻脸指着赵伯,声音更凶,“周爷的规矩,什么时候能改?今天要是交不出,不仅拖船,还要把你们这些老东西都抓去望海镇,当‘通海妖’的同党处置!”
林澜站在沉沙号上,看到赵伯被打,拳头瞬间攥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鲜血都快流出来了。他刚想跳上岸,赵伯却突然抬头,对着他使了个眼色,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 —— 那眼神里满是无奈和警告,像是在说 “惹不起,别冲动”。
林澜心里的怒火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他知道赵伯是为了他好,可看着赵伯嘴角的血,看着村民们恐惧的眼神,他的胸口像被巨石压着,喘不过气。他只能强压下怒火,站在船上,死死盯着麻脸,眼神里的寒意几乎要溢出来。
麻脸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头看向沉沙号。当他看到这艘被修补得初具模样的货船时,三角眼眯了起来,带着怀疑:“这船是谁的?我上个月来的时候,没见过这艘船。”
林澜深吸一口气,从船上跳下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麻爷,这是我捡的破船,之前在废船湾找到的,刚修好没多久,用来捕鱼的。”
“捡的?” 麻脸往前走了两步,围着沉沙号转了一圈,手在船板上摸了摸,“这船板看着挺新,不像是破船啊。你小子是哪来的?”
“我是个船匠,从废船湾来,想在这渔村暂住,靠捕鱼和修船谋生。” 林澜如实回答,却隐瞒了要去望海镇的事。
麻脸盯着他看了几秒,三角眼里满是审视,像是在判断他有没有说谎。过了一会儿,他冷哼一声:“不管你是哪来的,规矩都一样!这船也要算在你头上,月底交鱼获的时候,你得多交一斤,不然就把这船拖走!”
“是,麻爷。” 林澜低着头,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
麻脸又对着村民们骂骂咧咧了几句,威胁他们 “别想着藏鱼,要是被我发现,后果自负”,才带着喽啰们跳上快船,扬长而去。快船的船桨划开海水,留下一道浑浊的水痕,像一道伤疤,刻在渔村的岸边。
村民们直到快船消失在海平线,才敢抬起头。李婶蹲在地上,捡着散落的干鱼,眼泪掉在沙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赵伯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叹了口气:“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林澜走到赵伯身边,递过去一块干净的布条:“赵伯,您没事吧?刚才谢谢您拦着我。”
赵伯接过布条,擦了擦嘴角,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怕你冲动,惹上麻脸,那可就麻烦了。周仓的人,咱们惹不起啊。”
林澜看着村民们的惨状,又摸了摸怀里的青铜潮枢 —— 铜环冰凉,却像是在提醒他,不能再这样隐忍下去。他握紧拳头,心里暗暗想: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能力,下次麻脸再来,他绝不能再让村民们受欺负,绝不能再让赵伯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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