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小梅疯狂地拍打着楼梯间的门,陈婆婆悬挂的尸体就在我们身后轻轻摇晃,绳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开门!有人吗?救命!林小梅的指甲在门板上刮出几道白痕。
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能感觉到身后传来的寒意越来越重。我不敢回头,但余光还是看到陈婆婆浮肿发白的手正缓缓抬起,指向我的后颈。
就在那只手即将碰到我的瞬间,门突然从外面被拉开了。老胡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出现在门口,他手里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老式钥匙。
快出来!他低声喝道,一把将我们拽出楼梯间,然后迅速锁上门。透过门上的小窗,我看到陈婆婆的尸体不见了,只剩下那根麻绳还在轻轻晃动。
老胡把我们拉到物业办公室,锁上门,拉上窗帘,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褪色的红布包。他颤抖着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撮灰白色的头发和几张黄纸符。
你们不该去招惹她。老胡把符纸贴在门窗上,陈婆是第一个,但不是最后一个。
林小梅的脸色比纸还白:胡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陈婆婆会...
老胡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笔记本翻开。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记录着七个人的名字和死亡日期。
张建军,2020年3月15日,跳楼;李红梅,2020年5月21日,溺亡;王爱芳,2020年7月3日,上吊...老胡的手指在每个名字上停留,这些都是不愿意搬走的老人,或者...动了不该动的地方的人。
我注意到最后一个名字是程志远,后面还没有日期。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这...这是我的名字。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老胡猛地合上笔记本: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叫你别碰那块石头了?它选中你了。
林小梅抓住我的手臂:胡叔,那块镇水石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开发商要把它立在湖边?
老胡的眼神变得飘忽,仿佛在回忆什么可怕的事情:那下面...是柳叶洲的老井。井通阴河,连着长江的水脉。从前村里有人淹死了,尸首找不到的,都会在那口井边烧纸...
他告诉我们,开发商三年前强行拆迁时,不仅平了祖坟,还把那口百年老井用混凝土填了。但开工后怪事不断,挖掘机莫名其妙翻入江中,工棚半夜传出哭声,最后请了风水先生来看,说是惊动了水里的东西。
风水先生让他们在井口上方立了那块镇水石,说是能压住下面的...东西。老胡的声音越来越低,但石头不能动,动了就要见血。
我突然想起昨晚陈婆婆湿漉漉的衣服和不断滴落的水珠:陈婆婆是...溺死的?
老胡摇摇头:她是上吊的,但死的时候...井水从她家的水管里倒灌出来,把她泡在了水里。后来他们发现,她吊死的位置正对着楼下那口被填的井。
林小梅倒吸一口冷气:所以那些死者...
都住在当年迁坟时尸骨没找到的位置正上方。老胡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儿子...也是其中之一。他反对拆迁,后来莫名其妙掉进了水泥搅拌机...
办公室里陷入死寂。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点拍打着玻璃,像是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抓挠。
胡叔,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我轻声问。
老胡摸了摸胸前的护身符:我得看着那块石头。只要石头在,下面的东西就出不来。但如果...他突然停住,警惕地看向门口。
我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门缝下正缓缓渗入一滩水渍,水中夹杂着几根灰白的头发。
老胡迅速从红布包里抓出一把香灰撒在门口,水渍立刻停止了蔓延。他转向我们,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它们盯上你们了。从现在起,天黑后不要出门,不要接陌生电话,最重要的是——绝对不要移动那块镇水石!
回到7号楼时,天已经黑了。电梯奇迹般地正常运行着,但我和林小梅都不敢坐,还是一步步爬上了11楼。
明天我去查查这个开发商的背景。林小梅在自家门前对我说,我有个同学在房管局工作,应该能找到当年的规划图。
我点点头,突然注意到她家门框上有一道水痕,像是被洪水浸泡过的痕迹,但其他住户的门都很干净。
小梅,你家里...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她的表情僵了一下:就是水管偶尔会自己响,有时候浴缸里会有积水...怎么了?
没什么。我勉强笑了笑,明天见。
回到1203室,我立刻检查了所有的水龙头和下水道。一切正常,但我还是不放心,用毛巾堵住了浴缸排水口。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声中似乎夹杂着某种有节奏的敲击声——咚、咚、咚,就像昨晚听到的跳步声。
我猛地坐起身,声音来自浴室。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推开门——
浴缸里积了半缸水,水面正微微荡漾,好像刚刚有人在里面动过。更可怕的是,浴缸边缘有几个湿漉漉的手印,很小,像是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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