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行省组成的近四十万联军,浩浩荡荡在帝都三十里外安营扎寨,连绵数十里的营帐如同黑色潮水,将大虞心脏围得水泄不通。
起初,各省总督确实存了找朝廷讨要公道的想法,但眼见进展如此顺利,顿时起了别样心思。
经过商议后一致同意,推举兵力最多的王凌岳担任联军盟主。
中军大帐。
十五面行省旗帜并列悬挂。
浙西总督岳千刃将佩刀砸在桌上,大大咧咧地表示:
还等什么?此时兵多将广,不如直接攻城!老子要亲手砍了那妖妇的脑袋!
急什么?让朝廷先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
东疆总督严成烈面无表情抿了口茶。
“不如先将女帝罪行昭告天下.....”
帐内瞬间吵成一片,每个人都是各怀心思。
最终,众人将目光转向主座上的王凌岳。
这位北疆老将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佩刀:
如今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是不想被事后清算,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先给朝廷去信一封,传达我们的诉求:
其一,让姬昭月颁布罪己诏,并主动退位。
其二,各行省的军、政、财大权皆由总督掌管,朝廷不得插手。”
“先礼后兵,总好过直接背上弑君之名!”
帐内众人纷纷点头。
此计甚妙!
信件被送到奉天殿内,姬昭月整个人都被气笑了。
口口声声说要公道,归根结底,只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乱臣贼子!
她直接将信纸撕得粉碎,碎片如雪片般飘落。
殿下群臣噤若寒蝉,唯有陆铭泽硬着头皮上前加油打气:
“臣已加强外城防务,整合京营、神策、神霄三军,再将济北援军算进去,整个帝都可战之兵共计十五万人!”
“城外叛军虽声势浩大,却只是乌合之众,不足为虑!”
姬昭月点点头,神色也不似之前那么紧张。
“除此之外,再派兵包围忠勤伯府,无令不得外出!”
王凌岳既然已成叛军盟主,或许,他的唯一嫡子还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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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府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和铠甲碰撞的声响。
管家跌跌撞撞冲进内院,伯爷,不好了!京营的人把府邸围了!
王潇放下茶盏丝毫不慌,整了整衣冠从容走向正堂。
嘴角甚至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不多时,一名千户官带着十余名甲士大步踏入,哗啦一声展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忠勤伯一心为国,朕心甚慰,然帝都局势紧张,为保安全,特派京营...无诏不得外出....”
姬明月身子一晃险些跌倒,钱氏连忙扶住儿媳,脸色也是愈发煞白。
千户官宣读完圣旨,目光扫过王潇时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这个细微的动作,除了王潇,谁都没注意到。
待官兵退出府门,钱氏终于忍不住哭出声:这可如何是好?
我要进宫!
姬明月挣脱掉婆婆的手,眼中饱含泪光,我要去问问姐姐,为何如此狠心!
王潇一把拉住她:别急,跟我来。
穿过重重院落,三人来到平日严禁入内的后山。
钱氏四处观望下倒吸一口凉气——这里竟有个偌大的校场,还站着数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卒,见到王潇时齐齐行礼。
更令人震惊的是,校场尽头赫然是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两侧点着火把,深不见底。
这......
钱氏的手不住颤抖,前年那些叮叮当当的声响,莫非来自此处?”
一旁的姬明月瞪大眼睛,满脸狐疑,夫君,难道你早就有所察觉?”
王潇轻笑:狡兔三窟,母亲、明月,你们带着云卿先走。密道直通城外,那里有人接应。
都火烧眉毛了,你不一起走?姬明月紧紧抓住他的衣袖。
王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锋芒:我若走了,这场大戏谁来收场?
随即他转身对守在身旁的李晟道:护送老夫人和夫人离开。
“那、那你舅舅....”
“母亲放心,我已派人暗中保护,不会有意外!”
傍晚。
王潇独自站在沙盘前,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系统,分批次召唤十万铁骑。
刹那间,校场上凭空出现密密麻麻的骑兵,这些精锐士卒悄无声息地列队,随后通过密道离开帝都。
翌日。
随着谈判破裂,联军也不再废话,晨雾尚未散尽,阵中便突然响起震天的战鼓声。
数百架云梯如同狰狞的骨爪,从四面八方搭上城墙。
放箭!
狄青的铁面具在箭垛后闪过寒光,他单手提起一个正要登城的敌兵,从十丈高的城墙上直接扔了下去。
那具躯体砸在攻城车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第二日,正面攻防。
潘美赤着上身,肌肉虬结的双臂抡起铁锅,将滚烫的金汁泼向城下。
惨叫声中,十几个敌兵像蜡烛般融化,但更多的叛军踩着焦黑的尸体继续攀爬。
顶住!
李继隆双刀横扫,数颗头颅同时飞起。
第三日,血色黄昏。
城墙下的尸体堆成小山,引来成群的乌鸦。
陈庆之的白袍早已染成暗红,他机械地挥动着长枪,枪尖因为连续捅刺而变得钝秃。
将军,东门告急!
种师道抹了把脸上的血污,从亲兵手中接过新的长弓,三支箭同时搭弦,破空声过后,远处三个扛着撞木的敌兵应声倒地。
第五日,夜战。
火把将城墙照得如同白昼。
石守信独守一段女墙,脚下已经倒了二十多具敌尸,他的左臂不自然地垂着,却依然用右手挥舞着战斧。
.......
有中兴八将、李嗣业、吕轻侯坐镇城墙,哪怕这些日子消耗的都是忠于朝廷的兵马,并未出动系统士卒,依旧将对方打的落花流水。
除了满地尸体,四十万大军未立寸功。
第七日,联军大帐。
报——东疆军折损过半!
浙东先锋营全灭!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王凌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没想到看似摇摇欲坠的帝都,竟像块啃不动的硬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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