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令牌在掌心,冰冷坚硬,却像是烙铁一样,烫得林越心脏都在发颤。
南衙禁军。
三百人。
这可不是京城里那些只知道吃空饷的花架子,而是只听从皇帝一人号令,能以一当十的真正精锐。
父皇这是真的被气疯了。
也是真的,给了他一把刀。
一把能将郭家这棵盘根错节的参天大树,连根拔起的刀!
林越走出养心殿,抬头看了看天。
天色阴沉,像是随时要塌下来一般。
他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胸腔里那股憋了许久的郁气,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查!
必须查个底朝天!
把郭家这些年吃的、拿的、贪的、害的,全都给他吐出来!
可这事,光靠他一个人不行。
他手下那帮东宫的护卫,查查风月,找找乐子是把好手,干这种掉脑袋的脏活,纯属业务不对口。
得找个专业人士。
林越的脑海里,瞬间蹦出了一张明媚又带着几分狡黠的笑脸。
苏清欢!
论在京城里搞事情的专业程度,除了那位镇国大将军府上的“小魔王”,他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选。
这叫什么?
这叫专业对口,强强联合!
……
镇国大将军府。
林越找到苏清欢的时候,她正蹲在后院的狗窝旁边,手里拿着一根肉骨头,一脸严肃地跟府里那条半人高的大狼狗对峙。
“旺财,我跟你说,你不能这么不懂事。”
“你看你,膘肥体壮,油光水滑,这都是谁的功劳?是我!苏清清的功劳!”
“现在,我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需要你配合一下,你就跟我龇牙咧嘴?”
“你的良心呢?你的狗德呢?”
那条名叫“旺财”的大狼狗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威胁声,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手里的骨头,显然对她的长篇大论毫无兴趣。
林越:“……”
他有时候真的很好奇,这姑娘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
用学狗叫吓退刺客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开始给狗做思想工作了?
“咳!”
林越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苏清欢和旺财同时扭过头来。
一人一狗,表情出奇的一致,都带着被打扰的不爽。
“太子殿下?”苏清欢看到他,眼睛一亮,噌地一下站了起来,顺手就把那根肉骨头塞进了自己袖子里,“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稀客,稀客啊!”
林越瞥了一眼她那油乎乎的袖口,嘴角抽了抽。
算了,不跟她计较这个。
“找你,干一票大的。”林越开门见山。
苏清欢的眼睛更亮了,像两颗黑曜石。
她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问:“多大?有上次在百花楼听曲儿不给钱大吗?”
林越的脸黑了。
那次明明是她带的头!
“抄国舅的家,算大吗?”
一句话。
空气瞬间安静了。
苏清欢脸上的嬉皮笑脸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她盯着林越,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是不是在开玩笑。
林越没说话,只是从怀里,缓缓掏出了那块漆黑的麒麟令牌。
令牌上的麒麟神兽,在阴沉的天光下,仿佛活了过来,散发着择人而噬的凶戾之气。
苏清欢的瞳孔猛地一缩。
南衙禁军,麒麟令!
她不是不学无术的草包,自然知道这块令牌代表着什么。
那是皇帝的绝对信任,是生杀予夺的无上权力!
“疯了!你爹疯了!”苏清欢半晌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他没疯,”林越把令牌收了回去,语气平静,“他只是醒了。”
“郭家,必须倒。”
苏清欢沉默了片刻,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这活儿,我接了!”
“说吧,怎么干?是明抢还是暗偷?我跟你说,我爹书房里藏着几包西域来的迷魂香,保证一吹就倒,连狗都叫不出来!”
林越:“……”
能不能有点技术含量?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迷魂香这种低级手段?
“我们要的不是金银财宝,是证据。”林越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能让郭振阳死无葬身之地的铁证。”
“根据我得到的情报,郭振阳有个密室,就在他的书房里。所有见不得光的东西,都藏在里面。”
“书房?”苏清欢摸着下巴,“国舅府的书房,守卫森严,比他家金库还难进。而且那老狐狸狡猾得很,我们一靠近,肯定会被发现。”
“所以,需要你。”林越看着她。
“我?”
“你需要帮我拖住一个人。”
“谁?”
“国舅府的总管,王福。”
王福,郭振阳最忠心的一条狗,也是整个国舅府的大管家,眼线遍布,精明无比。
只要拖住他,国舅府的防御体系,就等于瘫痪了一半。
苏清欢眼珠子一转,立刻明白了林越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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