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浩如同燃烧的流星,不顾一切地冲至天琴岛。岛屿外围的防护阵法感知到他的气息,自动分开一道缺口。他几乎是砸落在那片熟悉的、种满了静心紫竹的庭院之中。
庭院内,气氛凝重。玄天老祖、瑶琴仙子,以及李玄机、雪清影、苏芷等留守的弟子正围在一间雅舍外,人人面带忧色。当看到那道裹挟着焦急与风尘的身影骤然出现时,所有人都愣住了,随即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
“浩儿?!”
“姜师兄!”
“圣子!你还活着!”
玄天老祖一个闪身便到了姜浩面前,一向沉稳的脸上写满了激动与如释重负,大手重重拍在姜浩肩上,声音竟有些微颤:“好!好!回来就好!老夫就知道,你这小子命硬得很!”
瑶琴仙子美眸中也满是惊喜与宽慰,连忙道:“快!快进去看看悠悠!她……”
她的话未说完,姜浩已如同旋风般冲入了雅舍之内。
屋内,氤氲着宁神静心的檀香与浓郁的药气。柔软的云床上,凌悠悠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上盖着锦被,露在外面的脸庞和脖颈,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仿佛透明的白玉,脆弱得令人心碎。
而最刺目的,是她那原本如同流瀑般的青丝,此刻竟已变得雪白如银,毫无生气地铺散在枕畔,映衬着她苍白的容颜,形成一种凄绝的美,更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死寂。
她的呼吸微弱到了极点,胸口只有极其轻微的起伏,生命气息如同风中残烛,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熄灭。
“悠悠……”
姜浩的脚步瞬间僵住,所有的焦急、所有的庆幸在见到这一幕的刹那,化为万把钢刀,狠狠刺入他的心脏!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与滔天的愧疚瞬间淹没了他。
他一步步踉跄地走到床边,缓缓跪倒在地,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抚摸那苍白的脸颊,却又怕惊扰了她,手指最终只能悬停在半空。
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如同决堤的江河般从这位经历了无数生死、结成了十纹金丹、面对太古帝子都未曾退缩的男儿眼中汹涌而出,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悠悠……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让你担心了……”他的声音哽咽沙哑,充满了无尽的自责与悲痛,“我回来了……我没事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求你……”
看着爱徒如此情状,随后跟进来的玄天老祖亦是面露不忍,长叹一声,别过头去。瑶琴仙子早已悄然拭泪。
李玄机红着眼眶,低声道:“姜兄,你离开后,悠悠师妹她……便成了这样。师尊和瑶琴前辈已用尽了办法,更是喂服了珍藏的九转还魂丹,才勉强护住她最后一丝心脉不息,但她的神魂似乎也因过度悲痛而自我封闭,生机仍在不断流失……”
雪清影清冷的脸上也带着哀色,补充道:“我们尝试过各种安魂秘法,皆无法唤醒她。”
姜浩猛地抬头,看向玄天老祖和瑶琴仙子,眼中充满了祈求:“老祖,仙子,难道……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瑶琴仙子摇了摇头,声音哀伤:“九转还魂丹已是夺天地造化的极品灵丹,若它都无法让悠悠立刻苏醒,寻常药物与方法恐怕……如今,或许只能依靠她自身的求生之念,以及……等待奇迹了。”她顿了顿,看向姜浩,“或许,你的归来,你的声音,能成为唤醒她的那一点契机。”
姜浩闻言,紧紧握住凌悠悠冰凉的手,将精纯温和的混沌法力混合着自己磅礴的生机,小心翼翼地、源源不断地渡入她的体内,同时在她耳边不断地、重复地低语着,诉说着自己的归来,诉说着无尽的歉意与思念。
然而,凌悠悠依旧静静地躺着,如同沉睡的冰雪仙子,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反应,只有那微弱到极致的心跳,证明着她还在顽强地与死神抗争。
巨大的无力感与悲痛攥紧了姜浩的心脏。
他历经艰险,从龙宫绝地生还,甚至目睹了太古秘辛、见证了灭世危机的暂解,可若救不回眼前这个为他付尽深情的女子,这一切,又有何意义?
不!绝不能放弃!
姜浩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还有龙宫所得的各种奇珍异宝!还有那枚东华召令!甚至还有整个龙宫所化的水晶球!这其中,定然有能救悠悠的东西!
就算翻遍诸天,寻遍万界,他也一定要救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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