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太和殿。
旌旗招展,钟鼓齐鸣。
一场极尽隆重的献俘与册封典礼正在举行。王小伟一身簇新的蟒袍玉带,立于丹陛之下,身姿挺拔如松,面容沉静似水。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已洗去边塞风霜,敛去朝堂锋芒,沉淀下一种更厚重、更锐利的东西。
阶下,是垂头丧气、镣铐加身的温体仁、范永斗等一干核心党羽的残余。他们的覆灭,标志着延续数年、盘根错节的温党集团被连根拔起,晋商通敌脉络被彻底斩断。抄没的巨额财富——那高达四千三百万两的白银以及无数奇珍异宝——已悉数充盈国库与内帑,暂时缓解了帝国财政枯竭的燃眉之急。
崇祯皇帝端坐龙椅,脸上带着久违的、真正发自内心的畅快笑容。他看着王小伟,目光充满了欣赏、依赖,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因“自家人”而产生的亲近感。
“……大都督王小伟,忠勇冠世,智略超群,肃清奸佞,功在社稷……特晋封为太子太保,世袭罔替一等肃毅伯……”司礼太监尖细的声音回荡在广场上,每念出一项赏赐,都引起百官低低的惊叹。爵位、金银、田庄、乃至丹书铁券,恩宠之隆,一时无两。
然而,最重要的封赏还在后面。
“……今中原板荡,流寇猖獗,生灵涂炭,朕心甚忧。特授王小伟督师七省军事,总剿流寇之权,节制河南、湖广、陕西、四川、山西、山东、南直隶兵马,赐尚方宝剑,三品以下先斩后奏!”
旨意一下,百官悚然。七省督师!这是何等巨大的权柄!自崇祯朝以来,从未有人获得过如此广泛的军事指挥权。这意味着,帝国整个腹心地区的安危,系于王小伟一人之身。
王小伟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撩袍跪倒,声音清越而沉稳:“臣,王小伟,领旨谢恩!必当竭尽驸钝,扫清妖氛,以报陛下天恩!”
他的目光掠过丹陛下的百官,看到了羡慕、敬畏、嫉妒,也看到了隐藏在恭敬下的担忧与审视。他深知,这份权力背后,是如山般的责任和如海般的杀机。
典礼结束后,崇祯特意在乾清宫偏殿单独召见王小伟(如今已是驸马督师)。
殿内气氛比大殿上轻松许多,崇祯甚至让内侍给王小伟看了座。
“贤婿啊,”崇祯的语气带着家常般的关切,“此次南征,非同小可。流寇非边虏,蜂屯蚁聚,飘忽不定,甚是棘手。你虽善战,亦不可轻敌。”
王小伟微微欠身:“陛下教诲的是。臣近日详阅塘报,流寇之势,确已燎原。其首李自成、张献忠等,皆非寻常草莽,颇知笼络人心,流转作战。官军屡剿无功,非力不逮,实乃战法陈旧,后勤不继,且……各地官将往往畏敌如虎,或拥兵自重,或纵寇遗患。”
崇祯闻言,脸色又阴沉下来,叹了口气:“朕岂不知?然国库空虚,兵马疲敝,如之奈何?贤婿有何良策?”
“陛下,臣有三策。”王小伟显然早有腹案,“其一,精兵。臣请以麾下新军为骨干,另从京营及北直隶诸镇抽调敢战之兵,重组‘剿匪督师标营’,人数暂定一万五千。此军需粮饷充足,装备精良,号令统一,专司攻坚破锐,追剿巨寇。”
“其二,固本。流寇起于饥寒,生于吏腐。臣请陛下明发谕旨,着臣督师所至之地,有权督查吏治,严惩贪酷、盘剥百姓之官吏,并可酌情推行‘募民垦荒’、‘以工代赈’之策,予流民一线生机,从根子上断绝流寇兵源。此事需与当地巡抚、巡按协调,故请陛下赐臣相应事权。”
“其三,革新战法。流寇惯于流窜,我军大队步卒尾追,疲于奔命。臣请大力编练骑兵,至少需五千精骑,用于侦察、追击、遮断。另,需打造大量轻型火炮(如虎蹲炮、佛朗机)及驮马车辆,保证火力随军机动。”
崇祯听得连连点头,尤其是“固本”一策,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他虽急于剿寇,但也知根源在于民生。“贤婿所虑周详,朕准了!一应事宜,卿可便宜行事!朕会谕令兵部、户部及地方全力配合!”
“谢陛下!”王小伟再次行礼,眼中闪过一丝锐光,“臣还有一不情之请。”
“讲。”
“臣请调讲武堂优异学员,如徐锐等人,随军参赞军务,历练实务。并请陛下允许臣在军中设立‘随营学堂’,教导基层官佐识字、识图及新式操典,以期将来能将新式战法推行于更多官军。”
崇祯略一沉吟,便答应了:“准!贤婿放手去做便是!”
离开皇宫,王小伟并未回大都督府,而是直接去了京郊大营。那里,一万五千名精选的将士已然集结。他们中有历经边塞血火的老兵,有装备燧发铳的新军锐卒,也有从各镇抽调来的精锐家丁。队列肃穆,鸦雀无声,只有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王小伟登上点将台,目光扫过下方一张张或坚毅、或期待、或迷茫的脸庞。
他没有说华丽的辞藻,声音通过铁皮喇叭,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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