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伟那如同最终审判般的喝骂,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击碎了后金军残存的斗志。燧发枪三轮排枪带来的毁灭性打击,已经让他们肝胆俱裂,此刻再面对王太师那如同天神般的威势,许多八旗士兵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兵器,战马也不安地原地踏步,发出恐惧的嘶鸣。
皇太极站在大纛之下,身体微微摇晃,脸色灰败。他看着眼前这支武装到牙齿、纪律严明、火力恐怖的军队,再回想自己麾下这些饥疲交加、士气低落的残兵,一股英雄末路的悲凉涌上心头。他知道,自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不是输给了崇祯,不是输给了大明朝廷,而是输给了眼前这个横空出世的王承渊!
“王承渊……!”皇太极从喉咙深处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眼中充满了不甘、怨毒,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他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刀,雪亮的刀锋指向王小伟:“朕乃大金天聪汗!岂能向你一介明臣屈膝!八旗的勇士们!随朕……”
他试图发动最后一次冲锋,哪怕战死,也要维持一个帝王最后的尊严。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
宣大军阵中,王小伟缓缓抬起了右手。
下一刻,一种更加低沉、更加令人心悸的轰鸣声响起!不是密集的枪声,而是如同巨兽咆哮般的炮声!
早已部署在阵后高地的“雷鸣”式野战炮,喷吐出愤怒的火舌!数十枚沉重的实心铁球,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地砸入了后金军最为密集的中军位置!
“轰!”“轰!”“轰!”
铁球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残肢断臂四处抛洒!无论是身穿重甲的巴牙喇,还是普通的旗丁,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都如同纸糊泥塑般脆弱!一颗炮弹甚至直接命中了皇太极身旁不远处的护卫队列,瞬间清空了一大片,飞溅的血肉糊了皇太极一身!
炮击!这是超越这个时代认知的、组织有序的野战炮火覆盖!
这最后一记重锤,彻底将后金军的抵抗意志砸得粉碎!
“败了!败了!”
“快跑啊!”
“大汗死了!大汗被炮打死了!”(误传)
崩溃,如同雪崩般开始。幸存的八旗士兵再也顾不得什么军令,什么荣誉,发一声喊,掉头就跑,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将领的呵斥、斩杀逃兵都无济于事,整个后金军阵彻底陷入了歇斯底里的混乱和溃逃之中!
“保护大汗!撤退!!”多尔衮、多铎等宗室将领目眦欲裂,拼死护住几乎被炮弹震懵的皇太极,裹挟在乱军之中,试图向东北方向突围。
“想走?问过本太师了吗?”王小伟冷笑一声,令旗再挥。
“燎原营!出击!”
“杀!!!”
憋了许久怒火的徐锐,如同出闸的猛虎,率领着装备了新式骑铳和锋利马刀的“燎原营”骑兵,如同烧红的尖刀切入黄油,瞬间就撕裂了混乱的后金溃兵!他们并不与溃兵过多纠缠,目标明确——直指那杆依旧在混乱中艰难移动的、代表皇太极的织金龙纛!
追杀!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开始了!宣大骑兵利用速度和装备优势,不断地分割、包围、歼灭试图顽抗或逃跑的后金溃兵。战场上,八旗子弟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京畿大地。
皇太极在多尔衮等人的拼死护卫下,一路狂奔,丢盔弃甲,狼狈不堪。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喊杀声如同跗骨之蛆。当他终于逃到一处名为鹰嘴岭的小山丘时,身边只剩下不足百人的残兵败将,而且个个带伤。
回头望去,来路之上,尽是宣大骑兵追杀的身影和八旗子弟毙命的尸体。前方,似乎也无路可逃。
“天亡我也……天亡大金……”皇太极仰天悲啸,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染红了胸前的龙纹。
就在这时,马蹄声如雷鸣般逼近!徐锐一马当先,率领着“燎原营”最精锐的一队骑兵,已然将小山丘团团围住!
“皇太极!下马受死!”徐锐用滴血的马刀指着被众人护在中间的皇太极,厉声喝道。
皇太极推开想要搀扶他的多尔衮,整理了一下破碎的衣甲,努力挺直脊梁。他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
“朕……可以死。”皇太极看着徐锐,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异样的平静,“但朕,乃大金国主!请……请王太师,亲来一见!”
他要以一个帝王(尽管是自封的)的身份,面对他此生最强大的对手,做最后的了断。
消息很快传到后方中军。
王小伟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哦?临死前还想摆帝王的架子?也好,本太师便去送他最后一程。”
在重重护卫下,王小伟策马来到鹰嘴岭下。他挥手止住大军,独自一人,催马上前,停在距离皇太极等人不足五十步的地方。
两个决定北方命运十余年的枭雄,终于在战场上,面对面。
皇太极看着端坐马上,意气风发,仿佛笼罩在光环之中的王小伟,再看看自己狼狈不堪、穷途末路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有嫉妒,有愤恨,也有一丝莫名的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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