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的指节攥得发白,龙袍袖子扫过御案,砚台里的墨汁都晃出了圈。
他愤怒地吼道:“拒不认罪?”
他声音冷得像冰,砸在大殿金砖上都能弹起回声:“那就按‘谋逆’论处,当场拿下,株连亲族!”
转身走到御案前,狼毫笔蘸墨如飞。
圣旨上的 “谋逆” 二字力透纸背。
他把圣旨掷给孙传庭,龙目里闪着厉光:“传朕旨意!调近卫营步兵第三千总部,即刻开赴山东!”
“表面差事是‘查缉邪教、安抚地方’,实则 ——”
他俯身凑近,声音压得低却狠:“围住孔府,一只苍蝇都不准放走!”
孙传庭单膝跪地接旨,甲片撞得金砖脆响。
“末将遵旨!第三千总部刚从辽东轮换,手上还沾着东虏的血,战力正盛!”
他抬头补了句:“这支部队连后金巴牙喇都能斩,拿下孔府私兵,绰绰有余!”
王体乾躬着身凑上来,袍角都擦到了地面。
“皇爷,要不要让东厂提前去山东踩点?”
朱由校眼神锐利,命令道:“孔府的私兵数量、武器库在哪、有没有暗道,全给朕摸清楚!”
“告诉东厂,漏了一条,掌印太监的位置就别坐了!”
“奴婢这就去传旨!” 王体乾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旨意下了第三天,京师《皇明报》的印刷工坊里,烛火通宵未灭。
主编捧着内廷送来的纸条,手都在抖,亲自提笔写头条,墨汁溅在纸上都顾不上擦。
“衍圣公府窃据圣人之名,私通鞑虏,图谋不轨,罪该万死!”
文章里列得明明白白。
一是蔑视皇权,陛下三次召孔尚任议事,他都称病不来。
二是私藏兵器,东厂查到孔府地窖里堆着百把弯刀、二十张弩。
三是通敌卖国,有商队供词,孔府用漕船给后金送过粮食。
次日天刚亮,《皇明报》就被送到了街头巷尾。
卖报的小贩嗓子都喊哑了:“快看快看!衍圣公府通敌了!圣人后裔是汉奸啊!”
百姓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有人拍着大腿骂:“亏我还年年去曲阜拜孔,原来拜了个汉奸祖宗!”
“陛下说得对!这种不忠不义的东西,就该抄家问斩!”
同一时间,崇文寺卿带着官差,把京城最大的书坊围得水泄不通。
他踩着凳子高喊,声音盖过书坊老板的求饶:“凡有称颂孔府、为孔家辩解的书,全给我烧了!”
官差们搬书的动作飞快,一捆捆线装书扔进火盆,黑烟滚滚冲上天空。
“谁敢私藏,按通逆罪论处!” 崇文寺卿拔出腰刀,刀光指着围观的人。
“举报私藏者,赏白银五十两!”
朱由校又下旨,让天下文士写文章声讨孔府。
短短三天,奏折、文章堆得像小山,全是骂孔家的。
有举子说孔府占了他家的地。
有县令说孔家不交税。
连江南的老秀才都写文骂 “孔家丢了圣人的脸”。
这波舆论造势,把孔府钉死在了 “通敌叛逆” 的耻辱柱上。
更狠的是,朱由校派英国公张维贤、大学士韩爌,带着圣旨去南京孝陵祭拜。
孝陵的石人石马前,张维贤展开明黄圣旨,声音震得松涛都停了:“曲阜孔府伪造圣人血脉,欺瞒皇室,私通鞑虏,今欲清剿叛逆,恭请太祖皇帝在天英灵鉴察!”
韩爌跪在雪地里,额头磕得出血:“太祖皇帝打天下不易,岂能容逆党玷污圣名?臣等必辅佐陛下,斩除奸佞!”
这一手彻底堵死了反对的嘴。
连太祖皇帝的英灵都 “认” 了这事儿,谁还敢说半个 “不” 字?
早朝时,太和殿里的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
孔尚任被锦衣卫押着,锦袍上全是尘土。
秦邦业吓得腿软,被人架着才站得住。
朱由校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两人:“孔尚任,朕问你,孔府私通鞑虏,资助逆党,可有此事?”
孔尚任梗着脖子,声音发颤却嘴硬:“陛下!孔府传承千年,忠心耿耿!这都是小人诬陷,欲毁我孔家文脉!”
秦邦业连忙附和:“陛下明察!孔府是天下士子的根,岂能随意污蔑?”
“污蔑?” 朱由校冷笑一声,抬手示意。
“王体乾,把证据给他们看看。”
王体乾捧着一叠密信上前,摔在两人面前:“这是东厂从孔府账房搜出来的,写着给鞑虏送粮的数量、路线!”
他捡起一封,念得字正腔圆:“‘后金台吉亲启,今送粮百石,望共分大明天下’—— 这也是伪造的?”
孔尚任的脸瞬间惨白,腿一软差点跪下,却还嘴硬:“是、是栽赃!有人模仿我的笔迹!”
“冥顽不灵!”
首辅方从哲上前一步,朝朱由校躬身:“陛下,孔尚任罪证确凿,当即刻拿下,交三法司严刑审讯!”
他顿了顿,声音传遍大殿:“若纵容孔家,天下人岂不是都以为‘圣裔’能凌驾于王法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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