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之界的天空如同破碎的镜面,无数裂痕中渗出混沌气息。龙渊站在方尖碑废墟的最高处,逆鳞剑在他手中发出低沉的嗡鸣。剑身上的九颗星辰已经完全点亮,组成一个完整的龙纹图案,暗金色的光芒在剑刃上流转。
哥哥,你看!灵儿指向天际,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白金黑三色交织的长发在混沌气流中飞舞,额头上的祖龙印记已经完全转化为暗金色。
龙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钢铁巨龙崩解后留下的数据流正在重组,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昊天的人形本体悬浮其中,半机械化的身躯不断抽搐。更令人震惊的是,九大界域的天空同时出现了同样的漩涡,每个漩涡中都浮现出一段被污染的灵脉。
灭世程序已经启动了。灵儿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带着不属于她的威严,昊天叔叔终究还是完成了最后一步。
龙渊握紧逆鳞剑,感受到剑身传来的脉动。在第九百九十九次循环中获得的记忆碎片仍在脑海中翻涌——龙皇的布局、九界重生的真相、以及那把剑真正的名字。
不是逆鳞剑...龙渊喃喃自语,剑身上的龙纹似乎回应般闪烁了一下,它的真名是...
裁决之刃。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突然在虚空中响起。龙渊和灵儿同时转头,看到机械之界的废墟上浮现出一个模糊的暗金色身影——那是龙皇最后的残念。
身影没有实体,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他缓步走向龙渊,每走一步,脚下的金属地面就浮现出古老的龙族符文。
父亲...灵儿轻声呼唤,眼中泛起泪光。
龙皇残念停在龙渊面前,虚幻的手掌轻轻抚过逆鳞剑的剑身。这把剑从来就不是为了杀戮而铸。他的声音如同远古的回响,它是衡量,是裁决,是混沌重生前最后的审判。
龙渊感到一股暖流从剑身传入体内,混沌龙炎不受控制地从全身鳞片缝隙中喷涌而出。更惊人的是,这些龙炎不再是暗金色,而是变成了纯净的白色。
现在,举起它。龙皇残念后退一步,指向天际的漩涡,完成你被赋予的使命。
龙渊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剑柄。就在他举剑的瞬间,九大界域的天空同时暗了下来。那些漩涡中的污染灵脉开始剧烈扭曲,仿佛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
不!你不能!昊天突然从漩涡中挣脱出来,他的机械半身已经完全融化,露出下面布满幽绿色纹路的人类躯体,兄长!你算计了我万年!
龙皇残念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龙渊。
灵儿走到龙渊身旁,轻轻握住他的手臂。哥哥,我看到了...她的声音恢复了少女的清澈,裁决之后...九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龙渊转头看她,发现灵儿的双眼变成了纯粹的银色,里面倒映着无数星辰的轨迹。那是预知能力达到极致的表现。
告诉我。龙渊轻声问。
混沌会吞噬一切...灵儿的银眸中流下两行血泪,然后...从我们的记忆中...重生...
这个答案让龙渊心头一震。他忽然明白了龙皇的全部计划——灭世不是终点,而是新生的开始。昊天发动的灭世程序,恰恰是龙皇期待的契机。
动手吧,孩子。龙皇残念开始变得透明,用裁决之刃斩断旧世界的枷锁。
昊天发出凄厉的嚎叫,他疯狂地扑向龙渊,幽绿色的能量在掌心凝聚成弑神梭的形状。我不会让你得逞!兄长!这个世界的命运应该由我主宰!
龙渊没有躲避,只是平静地举起裁决之刃。剑身上的龙纹脱离剑体,在虚空中扩展成一个巨大的法阵。当昊天的攻击触及法阵边缘时,时间仿佛静止了。
以龙皇之名。龙渊的声音回荡在九大界域,我裁决——
剑刃落下的一刻,整个世界变成了纯粹的白。
** *
混沌吞噬了一切。
龙渊感觉自己漂浮在虚无中,没有形体,没有感知,只有意识仍在运转。裁决之刃已经消失,或者说,它已经与混沌融为一体。
哥哥...
灵儿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龙渊努力向声源,发现一点微弱的银光在黑暗中闪烁。那是灵儿的意识核心,她的祖龙印记。
我在这里。龙渊试图回应,却发现自己没有发声的器官。
奇妙的是,灵儿似乎听到了。那点银光向他靠近,逐渐显露出人形轮廓。裁决完成了。她的声音带着解脱,昊天叔叔的灭世程序被逆转了。
龙渊想问更多,却突然感受到一阵剧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看到了裁决之刃落下后的景象:九大界域如同沙堡般崩塌,无数生灵化为光点消散,昊天在最后时刻发出的不甘咆哮...
这是必要的牺牲。灵儿的声音带着悲伤,父亲在万年前就预见到了这一天。混沌终将吞噬一切,唯有如此,才能打破九界的壁垒。
龙渊的意识剧烈波动。他想起了那些在战火中死去的盟友,想起了玄螭螭的自爆,想起了凤清歌的牺牲...所有这些,都只是为了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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