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之中,仆人已经进门换了一次茶水。
“以贤侄来看,我军是开春出兵合适?还是春耕之后出兵合适?”
“伯父,”林安平平了一下袍褶。“有言道,家无三年积蓄不为家,国无九年存粮不为国,春耕夏耘,农事之重要,国之为根本..”
“孙子兵法亦云,军无辎重则忘,无粮则亡,可见农事之重要,秋后动兵戈,也是成了兵家常态。”
黄煜达微微点头,林安平所言不假,足够的粮草可以支撑大军持久作战。
秋后动兵还有一点就是自家粮食熟了,敌方的粮食也熟了,打赢了便可填补赢方大军的粮草,这样就能一路打下去。
黄煜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望向林安平。
“所以,贤侄认为春耕后出兵为稳妥?”
“不、”林安平摇了摇头,“沙场秋点兵之论对北罕国不合适,伯父也知北罕国原属草原部落,游牧族群。”
“秋日出兵是他们惯用打法,无外乎临近寒冬无肥美水草畜牧,要来我朝抢掠夺粮过冬。”
“北罕也是一直仗着春夏雨繁,十月天寒,以往多年都是刚进秋日便大举进攻我朝,压根不给我军出兵机会。”
其实还有一点林安平没有说,就是当今皇上之前主打一个休养生息,一直未曾有出兵的想法。
这话他是不可能说的,皇上自有皇上的决断,能固守边疆,休养生息对百姓来说,无疑是最好不过的。
“吾朝之前是民劳,未可,待之,而如今已然不同,再得了新野之后,如今便是得时无怠,时不再来。”
林安平神色极为认真望向魏国公。
“晚辈认为入春即开战,立于大忌之危地,行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想北罕之所想,破墨守成规,我朝需春耕,北罕又何尝不用游牧。”
“春耕后已是三四月,那是北罕战马何尝不是吃的膘肥体壮,不如趁其马搜人未缓。”
黄煜达闻言神色微动,眼中精光闪烁,林安平之言不说好,也不说坏,但绝对占了一个敢想常人所不想。
“爹....”
“父亲....”
就在黄煜达欲要开口,只见正厅光线忽然变的一暗,三道粗厚的嗲声混杂在一起传入厅中。
听到这些许耳熟的声音,林安平缓缓扭头看了过去。
三位“少女”分别身着红粉绿三色棉裙,表情羞涩,动作扭捏站在正厅门口。
六道目光如锐芒一般,没有丝毫遮掩射在林安平的身上。
林安平坐在那里眼咽了一口唾沫,艰难把目光收回,低头盯着自己脚尖。
“胡闹什么!”黄煜达见到三个女儿出现,不由发火,“该干嘛干嘛去。”
若是林安平抬头的话,就能看见黄煜达虽然黑着脸,眼中还是含有宠溺之色的。
“让贤侄见笑了,”黄煜达看向林安平开口,见对方低着脑袋愣了一下,“还不进来见过林贤侄,女儿家家一点礼数都没有。”
门口三姐妹闻言一喜,欢快走进正厅。
林安平抬头斜眼瞥了一下茶案上茶杯,杯中茶水随着脚步声泛起涟漪。
“奴家见过林公子。”
“林公子、这厢有礼了。”
“林公子新年好。”
黄家三女走到林安平面前各自见礼。
林安平急忙起身拱手回礼。
“林某见过三位小姐,新年好,也祝三位小姐新的一年..貌美如花..”
正厅门外,两个脑袋若隐若现窥探门内。
“林公子有些违心了,”鲁豹听到林安平的话,没忍住开口。
“你他娘的找打是不是!”黄元江瞪了他一眼,“咱妹子咋了,哪个不是有模有样,当心老爷子听到把你舌头嘎了。”
“属下该死,”鲁豹掌了自己嘴巴一下,方才情不自禁了,“小姐们倾国倾城。”
黄煜达捋着胡须,看着三个虎背熊腰的女儿,掩盖不住的自豪之色。
瞅瞅咱黄煜达生的闺女,哪个不随了他,美美感慨,也不知将来都便宜哪些臭小子。
“老夫记得逆子前些时日带她们去过你家,怎么?现在连名字还不知晓?”
“回伯父的话,当时三位小姐去林家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既然魏国公问到,他自然是如实回答。
“晚辈倒是未曾听到黄兄提及姓名。”
黄煜达表情恍然,然后清咳了一声,“你们自己告知林贤侄姓名吧。”
“是、我是庶长女,名为珍珍。”
“我是莲莲。”
“我是老三,名唤晶晶。”
三女说完皆是娇羞一笑,林安平再度拱手。
“怎么样?!贤侄,这名字都是老夫起的。”
“伯父才华出众。”林安平脚趾抠了抠鞋底,“名字起的俗雅而不失郎口,郎口又不失神韵。”
兄长啊!兄弟可是豁出去帮你哄老爷子开心了。
“行了,你们仨出去吧,咱和贤侄还有正事要谈。”
“是、”
“林公子与父亲聊完正事,不妨到偏院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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