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晦暗,夜黑如墨。
山风穿过林木,响起低沉呜咽声。
偶有夜鸟林中鸣叫,听的也有些许渗人,透着一股淡淡诡异。
...
吉根亲率几万大军,驻扎在竹甸境内的一处隐蔽山脚下。
此处距离苟挝和竹甸交战之地不过数十里。
只待明日苟挝和竹甸开战之后,来个出其不意。
殊不知,此刻距离他驻扎之处的几里外,一支马蹄裹布,熄火披甲的大军正缓缓靠近。
勇安侯徐奎身披甲胄,高坐在马背之上,黑夜丝毫掩盖不住其眼中锐芒。
从京都离开,一路急行军不敢耽搁半分,于白日休整之后,根据朝廷给的路线,悄然临近。
对于此次出征,他一路也是猜测不停,朝廷怎么就得到了此情报?且详细的不能再详细。
就好比,小偷准备去你家偷东西,提前给你写了一封信,告诉哪日何时,从哪进门,要偷什么,悉数详尽告诉你。
朝廷在南凉有密探?即使有密探也不可能知道的如此详细吧,除非这密探是南凉王本人,或者极为重要的人物。
徐奎掂着手中马鞭,重要的人物?南京那些大臣...
徐奎摇了摇头,他一个都不认识,倒是知道故友林之远在丘南,官是够大,前户部尚书,但也不是南凉的户部尚书啊,关键他也不在南凉不是。
想到林之远,徐奎不由一叹,待此战结束,一定绕道丘南去探望一番。
怕是他还不知道自己儿子现在多有出息,到时候说给他听,也能让他高兴一下。
收回思绪,扭头瞥了一眼身后的数万汉华精锐。
骑兵马蹄以厚布包裹,口中衔枚,在这黑夜中,大军如巨大的黑蟒蜿蜒在大地之上,只待吐出那致命的信子。
吉根只防着前方的苟挝和竹甸探马,没有担心过身后以及两侧。
这不怪他,打死他也想不到行军路线会落入汉华手中,然后汉华还派兵出来了。
螳螂捕蝉不假,黄雀在后却不知。
所以此刻南凉军外围的警戒,并没有多严密,倒是有几队游骑在巡视后方,但也只是应付差事,没巡视多远便找一僻静之地下马睡觉了。
一处斜坡后,徐奎勒住马,静静注视着前方黑夜,等,等先出去的斥候回传消息。
没等多久,几队斥候便回到徐奎面前,身上还散发着淡淡血腥味。
“启禀侯爷,属下发现了敌军探马,留了一个舌头,其余顺手就给宰了。”
“情报可有误差?”
“回侯爷,据那舌头交代,没有,前方就是南凉大军驻扎之处。”
徐奎双目微凝,身上寒意尽显,抬起手,后面数骑偏将纵马到了近前。
“按照之前分兵突击法,待弓兵落箭后,两翼穿插,步军嵌入,传令下去,对南凉军驻地发起进攻!”
“是!”
随着一道道命令下达,汉华军无声开始分列出动。
黑夜之中,没有战鼓擂动,没有号角吹响。
只有铺天盖地的呼啸声响起....
当漫天箭雨落在头顶时,南凉哨兵这才发现不对劲,可是为时已晚。
一轮箭雨过后,跟着便是一轮火箭,燃烧的箭矢升空,如无数流星落入敌军营地,点燃营帐,粮草...
跟着马蹄声起,大地颤动,驻军营地的两侧出现黑色洪流。
“敌袭....!”
“铛铛铛!!!”
“敌袭...!!”
嗓子喊破了音,铜锣敲的让人心悸。
“杀!!!”
“杀啊!!!”
汉华骑兵怒吼着冲入,夜的寂静,在这一刻彻底撕碎,林中的鸟四下惊飞。
铁蹄冲入了南凉营地,宽刀在火光下泛着寒光。
南凉兵惊呼冲出营帐,大都衣衫不整,拎着兵器仓促应敌,很快便哀嚎惨叫声四起。
有的南凉兵顶着燃烧的营帐冲出,在地上打滚扑灭身上的火。
“列阵!快列阵!”营地内响起声嘶力竭地咆哮声。
汉华军的步甲紧随骑兵之后,如同巨大猛兽冲入混乱的羊群。
长矛如林来回抽插,南凉兵举起的盾牌应对,但效果甚微。
每一次捅刺,都伴随着鲜血喷溅,每一次劈砍,都响起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兵刃碰撞声、马蹄践踏声,哀嚎声...瞬间混杂在一起,响彻在夜色之中。
大火在营帐间蔓延,浓浓黑烟与夜色融为一体。
吉根被亲兵套上了盔甲,神情很是慌乱,“为何有敌袭?!探马干什么吃的?!”
“是竹甸军还是苟挝军?!速报!”
“大人..好像是..是汉华军...”
“什么?!”吉根满脸的难以置信,“胡扯!怎么可能是汉华军?!汉华军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他冲出了营帐,入眼混乱、嘈杂、惨烈、看到了在火光中摇曳的旌旗....
“真..真是..汉华军?!”
他疯狂揉眼,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没有看错!真是汉华军!怎么会...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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