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起那封遗书,语气转为悲愤:“然而,此事不知怎地被父亲知晓。父亲他……他见夏姑娘容貌出众,竟不顾道义伦常,强行将她纳入府中为妾。我身为人子,当时势单力薄,无法违逆父亲,只能眼睁睁看着夏姑娘受此屈辱。”
“如今父亲故去,我苏墨齐在此立誓,必以正妻之礼迎娶夏桐,完成长辈遗命,也全我一番心意。”
他这番话,掷地有声,合情合理,将一个强占儿媳、有情人被迫分离的故事讲得感人肺腑,瞬间将他和夏桐从通奸的罪人,塑造成了被长辈定下名分、却被强权拆散的苦命鸳鸯。
就在祠堂内众人因苏墨齐一番话而议论纷纷,就在大家将信将疑之际,夏桐适时地向前迈出一步。
她眼眶微红,唇瓣轻颤,仿佛强忍着巨大的委屈与激动,朝着诸位族老与亲眷深深鞠了一躬。
“大公子所言……句句属实。”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祖父临终前,确曾将奴婢唤至榻前,提及与苏家先夫人之父的故交之情,并言道已修书与大公子……言明婚约之事。”
她抬起泪光点点的眼眸,那目光满是哀戚和隐忍,“奴婢入府,实非所愿,乃迫于老爷之命……如今能得大公子仗义执言,还奴婢与祖父一个清白,奴婢……死而无憾了。”
她这番话情真意切,瞬间博得了在场许多女眷的同情与唏嘘。
然而,这看似天衣无缝、感人至深的说辞,从头至尾皆是夏桐与苏墨齐早已精心编织好的剧本。
所谓故交、婚约、临终托付,不过是利用逝者无从对证,为两人早已滋生的私情与当下的处境,披上一层合理的外衣。
正当祠堂内众人被这苦命鸳鸯的故事所动容,议论风向渐转之际,一个带着讥诮的声音再次响起,正是之前吃过亏的大小姐苏婉茹。
她扶着额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就算……就算大哥你与夏氏真有婚约在先,可她毕竟曾入府为妾,名分上是我们的庶母。如今父亲尸骨未寒,你们便要……这置父亲于何地?置苏家颜面于何地?这岂非乱了纲常伦理,成何体统?”
这话如同冷水泼入热油,瞬间让几位本就看重礼法的老派族老皱紧了眉头。
“婉茹丫头说得在理啊……”
“纵然事出有因,但这身份……终究是尴尬。”
“若真如此,岂非让外人笑话我苏家毫无规矩?”
祠堂内的同情气氛顿时又掺杂了疑虑与保守的反对声。
面对这更为棘手的伦理诘问,苏墨齐却依旧从容。
他目光扫过面露得色的苏婉茹,最终落在那几位皱眉的族老身上,语气沉痛而坦然:“诸位叔公明鉴,此事正是墨齐心中最大的痛处与无奈。”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父亲当初强行纳娶,扭曲人伦在前。我与夏桐,本是光明正大有婚约的未婚夫妻,却因父命难违,硬生生被拆散,使她蒙受姨娘之名,使我背负庶母之实!这究竟是谁乱了纲常?是谁让苏家蒙羞?”
他句句反问,将问题的根源直指已故的苏明德,巧妙地将乱伦的帽子反扣了回去。
“如今父亲已然故去,难道我们还要继续这由错误造成的悲剧,让一对有情人永世背负着这不伦的枷锁,让苏家永远留着这悖逆人伦的污点吗?墨齐今日,并非要挑战纲常,恰恰是要纠正父亲当年种下的错,让一切回归正轨。以妻礼迎娶夏桐,并非乱伦,而是正名!是弥补遗憾,更是告慰夏老大夫在天之灵,践行当年的婚约承诺!”
他再次拱手,面向宗祠牌位,朗声道:“此事,墨齐问心无愧。若因恪守这由错误造成的名分,而让真正该守的信义蒙尘,让有情人终身痛苦,那才是真正的不孝、不义!想来列祖列宗,亦不愿见我苏家背上背信弃义、禁锢无辜的恶名!”
苏墨齐一番慷慨陈词之后,祠堂内竟一时寂静。
许多原本觉得不妥的人,细细想来,似乎也觉得他言之有理。
苏婉茹张了张嘴,还想再辩,却发现族老们的神色已然松动,自己再纠缠下去,只怕会更惹人厌烦,只得恨恨地闭上了嘴。
宾客散尽,祠堂内只剩下香烟袅袅,以及并肩而立的苏墨齐与夏桐。
方才应对众人时的沉痛与激昂从苏墨齐脸上褪去,他侧过头,看着身旁沉静的女子,眼底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赞赏与炙热。
“桐儿,今日这故交婚约之说,实在是妙极。不仅堵住了悠悠众口,更将你我置于受害者的位置,占尽了情理。”
他不得不承认,夏桐的心思之巧远超他的预料。
夏桐微微垂眸,唇角浅笑淡然:“不过是顺势而为,编个最能让人接受的故事罢了。”
苏墨齐点了点头,随即脸上那丝松弛收敛,换上了一抹凝重。
他轻轻握住夏桐的手,语气带着些许歉意与无奈:“只是……桐儿,父亲新丧,我身为嫡长子,按礼制需守孝二十七个月。在此期间,婚嫁之事,恐怕……”
他话未说完,夏桐却已抬起眼,目光清亮而坚定地看向他,反手轻轻回握了一下他的手,“我明白。名分既定,我心已安。莫说二十七个月,便是再久些,我也等得。”
她的话语中没有丝毫委屈与抱怨,只有全然的理解与支持。在这寂静的宗祠里,在先人牌位之前,她的承诺显得格外郑重。
苏墨齐看着她沉静的眉眼,心中那点因守孝而生的郁结似乎也被抚平了些许。
他深知这等待意味着什么,也更深切地感受到眼前女子不同于常人的坚韧与耐心,他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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