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马车哒哒的走着。
其中一辆是乌黑的马,一眼看去,眼明亮身健壮,驾马车的人又摔了一鞭子,嘴里道:“吁~”
马车在李家大门口停下来。
马车小厮从后面拿出一条板凳来,马车上的人也掀开帘子下车。
李家看门小厮立即跑去内院禀报。
首先下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大约十五六岁,面容明艳,穿着一身青色衣裙,好像是江南的细雨,周身特有一股读书人的气质。
她缓缓下手,接着朝着里面的人伸手。
再次下来的是一个年纪大概四五十岁的老妇,一身棕色的衣裳,手上带着一串佛珠,只不过脸色严肃,寻常人不敢与之搭话。
面对少女的好意,她置之不理,独自下车。
少女无奈的把手收回来,在人下来的地方仔细准备着。
等人下车后,最后一位则是年纪大概五六十的老人,不过他神清气爽,外加眼睛清明,如一清泉般清澈透明。
他也独自下车。
少女颇为对这两人的行为摇摇头,她深刻反思自己干嘛跟着人出来受罪。
李俊在店铺,李夫人出来迎接人。
看到老者的时候,李夫人面色迟疑,人不对,不该是这个年纪。
她的迟疑被人看到眼里,老者主动解释:“李夫人好,我是沈方,沈仪的父亲,沈仪临时有事,所以我前来替他。”
少女面色略有不满,她上前一步:“我爷爷可比我爹强多了。”
李夫人回神,先朝着老者行礼,请人进去,又对着少女道:“我是一时怔住了,哪里想的沈先生能亲自来做客。”
“实在是令家里蓬荜生辉。”
老者温和点头:“夫人客气,不知李俊和那位学生何在?”
说到学生的时候,老者的眼神扫过身后的老妇。
老妇一副冰冷不好惹的面容,低着头被人搀扶着,仿佛没听到两人的对话。
李夫人:“夫君在铺子里,已经派人去唤,您说的学生,也已经让人去喊,稍等片刻,她们便能赶来。”
“您书信上写的明日到,我们啊,还打算去城门口迎接的。”
老者不曾责怪:“无妨的,是我们来的顺利些。”
李夫人把人请到大厅里,吩咐左右上茶,一盏茶后询问:“您可要先去歇息片刻,一路过来实在劳苦。”
老者点头:“洗漱一番也好。”
李夫人派人把老者带来的人带到给他们住的小院。
她也跟着一起去。
把人送到后,吩咐热水供应,再给人添上一桌好菜来。
待三人洗漱完成后,姒徽音和李俊已经回来。
李俊风尘仆仆的,他回去换身衣裳再过来,姒徽音则在院中等候。
由于近几个月锻炼身体的缘故,她身高体长,完全可以用站如松形容,黑发用一银簪扎起来,为了显示郑重,她穿了一身红色的衣裙。
李俊换衣回来,李夫人跟着一起,刚到没多久,正屋厢房的门已经打开。
三人进去正厅。
老者正在等待,老妇和少女也从门口进来。
李夫人给她们两人介绍三人。
姒徽音和李俊拱手。
老者让人都坐下,目光打量姒徽音:“是你要学习?”
姒徽音点头:“是。”
老者好像是随口一问,他又把话题转向李俊,说明他本人的来意。
替儿子还人情。
李俊表示热烈欢迎。
两人一通话话后,李俊有眼力见的带着夫人离开。
屋内只剩下四人。
姒徽音看向这三人,她先逮住少女问:“你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少女被问的一愣,问的太直接,没有读书人的委婉。
“好奇。”
好奇李家的人情用在一个女子身上?
也好奇她?
姒徽音挑眉,想着再开口的时候,被老妇的话打断。
“你一女子,为何要读男子读的书?”
妇人略显低沉的声音在屋里响起,姒徽音望过去,只见她一双黝黑专注的眼睛看向自己。
这人,见过血。
她在心里直接下定义。
姒徽音的目光没有躲避,再次直言反问:“男子读的书,我为何不能读?”
妇人冷笑:“男子可科考考功名,高中的人进入官场,你能吗?你读不过是浪费银钱。”
“哦,还有人情。”
姒徽音:“浪费?科考的人有多少,考中秀才举人的又有多少?我见过满头白发的人还在考童生,也见过一稚童考上秀才。”
“从无浪费之说,学到多少东西知识都是自己的的财富,再者,只是现在我没办法考,不代表我将来不能考,哪怕我不能考,我会把东西教给其他女子,总有一天,她们能考。”
“至于人情,他们心甘情愿给我。”
她还挺理直气壮。
李家可不是自愿,不自愿的话人都要没了。
老妇:“学问不知有多少,面皮倒是厚实。”
“但愿你说的话是真心话。”
不然,一辈子的不甘心,不知足要缠绕着你的一生,让你生生的把精血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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