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的路上,家丰忽然想起送货的事,便问庄大兵:“大伯,要是您得空,能不能帮我们给刘先生送几次货?除了特殊情况,我估计每次也就送十副、二十副的样子。送一次我给您十文钱,按次结算,一直送到这生意结束为止。”
“送货没问题,都是小事,钱就算了。” 庄大兵摆了摆手,干脆地拒绝了,“你跟大伯还客气啥?”
家丰赶紧劝道:“大伯,我知道您是真心帮我们家,但‘亲兄弟明算账’,这钱您必须收 —— 您出力送货,拿这份钱天经地义。”
“小丰,大伯懂你的心意。” 庄大兵笑了笑,语气带着疼惜,“要是你家能顿顿吃饱饭,这钱我肯定开开心心收下。可你还没长大,家里情况我清楚 —— 夏天庄家成熟前,指不定还会闹饥荒,这时候我哪能安心要你的钱?”
家丰听了,一时语塞,只能沉默。
庄大兵拍了拍他的头,柔声道:“好孩子,别多想。要是你这生意能做起来,真赚了钱,到时候再跟大伯说给钱的事,我保证不拒绝。”
庄大兵身高有一米七五还多,在西岭村算是标准的大个子,干农活力气大,一次扛十几副拐杖完全没问题。
家丰只好点头:“那谢谢大伯了。等我家熬过饥荒,一定跟您算清楚这笔账 —— 您这份情,我记在心里了。”
“哈哈,都是一家人,记啥情不情的!” 庄大兵爽朗地笑了。
回到家,庄大兵先回去了。家丰把和刘医师合作的事一五一十跟家人说了,静竹识字,仔细看了契约,确认没什么问题,忍不住夸家丰:“小丰这脑子真灵光,能想到跟药铺合作,比自己摆摊强多了。”
乐君和小花识字不多,静竹就拿着契约,一边指一边教他们认上面的字,家丰也凑在旁边,努力记着每个繁体字 —— 他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学识字,不能总靠猜。等大家都看完,静竹把契约仔细叠好,放进屋里箱子的角落收了起来。
静竹刚收拾完,家丰就问:“二娘,咱们家有纸笔吗?”
静竹摇摇头:“没有。村里也就以前的私塾先生宇文家,也是你大虎哥的亲家、还有村正家,还有朱家有纸笔。你急用吗?”
家丰想了想,叹道:“算了,最近咱们欠的人情已经够多了,以后再说吧。”
静竹看着家丰,心里有些感慨 —— 自从家丰好转后,家里渐渐有了运转的方向,也有了盼头。她笑了笑:“债多了不愁,我去帮你借几张纸来。”
“那…… 好吧。” 家丰犹豫了一下,补充道,“二娘,笔就不用借了,我只需要几张纸,有个三四张就够了。”
静竹答应着出门,没一会儿就拿回了四张纸。家丰一看,心里有些惊讶 —— 这居然是藤纸!
他知道,未剪裁的大张藤纸要三十文钱一张,能裁成这样的四张,也就是说,这四张纸就值三十文钱。“纸居然这么贵……” 家丰心里叹气,难怪普通人读不起书,光是纸笔就负担不起。
静竹回来后,还用骨针的尖儿,把最近欠下的人情都画在了屋里的土坯墙上 —— 这些都是要还的债,得记清楚。
有了纸,家丰又琢磨着做些炭笔。材料倒是现成的,篱笆旁边堆着些竹筒,他拿薄斧把竹筒劈成细条,点着火放进灶台里,等火正旺的时候,把灶口堵住闷火,打算做成竹炭笔。
安排好这些,大家又继续做拐杖。
闷了好一会儿,家丰用火钳把竹条夹出来,却尴尬地发现,大部分都失败了 —— 有的烧得太透,一碰就碎;有的没闷透,只外层成了炭,里面还是竹子,根本没法当笔用。一大把竹条里,只有一两根勉强能用。
更尴尬的是,旁边一块用来引火的大木块,倒烧出了好木炭 —— 用这块木炭在纸上划线,颜色黝黑,还很顺滑,不会断墨。
家丰只好糗兮兮地把这块木炭小心锯成细条,木炭质地够硬,他在外面缠上麻线当笔杆,把尖端削尖,试了试,居然很好用。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家丰无奈地笑了,有得用就行,也别挑了。
因为早上出门耽误了半天,这天大家一共只做了六副拐杖。
到了第二天,制作速度明显快了很多 —— 家丰、乐君和秀兰成了主力,一天就做了十副;要不是工具不够,还能多做几副。明天就是和刘医师约定第一次送货的日子了,大家心里既期待又忐忑,不知道这几天刘医师卖出去了多少。
第三天一大早,乐君刚打开门,就看到庄大兵带着一个陌生汉子匆匆过来。他赶紧把人迎进院子,家丰出来一看,认出那汉子是刘医师药铺的伙计阿良。
家丰心里咯噔一下,纳闷道:“难道是拐杖出问题了?” 他连忙上前见礼:“见过小哥,这么早赶过来,是双拐出什么事了吗?”
“庄小哥早!” 阿良却没提 “出事”,反而着急地问,“不知道庄小哥现在有多少拐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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