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丰摇了摇发胀的脑袋,缓缓睁开眼睛 —— 明明睡了一觉,却觉得浑身乏力,比干了一天活还累。
一睁眼,天已经亮了,一盏没熄灭的马灯就搁在床边,昏黄的光还在摇曳。可下一秒,他就愣住了:小小的矮房里,居然挤了这么多人。
“小丰醒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立刻围了上来。
家丰连忙抬手:“等等等等,稍安勿躁!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在我屋里?”
慕容炜彤走上前,带着几分嗔怪说:“怎么了?该问你怎么了才对!你这人睡觉居然能没呼吸,吓死人了!”
“我睡觉没呼吸??” 家丰一脑门问号,完全摸不着头脑。
秀兰和静竹挤到床边,一个摸他的额头,一个探他的鼻息,还有一个按他的手腕测脉搏。确认有呼吸、有脉搏、不发烧,俩人才松了口气。
家丰赶紧伸手打住:“娘,二娘,你们先冷静!等会儿,我先捋一捋 —— 谁能把事情说清楚?我现在完全搞不明白。”
“我来讲吧。” 东方青站了出来,语气沉稳,“昨夜睡觉时还好好的,我因为练武,对声音和呼吸格外敏感。大概卯时两刻,我眯了一会儿醒来,突然发现屋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 当时蓝月刚隐去,天快亮了,我赶紧把大家叫醒,一查才发现,你确实没了呼吸。但奇怪的是,你的心跳还在。”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问了你家人,他们也从没见过你这样。我们想叫醒你,却怎么都叫不醒。你娘和二娘急坏了,连夜去请刘医师。刘医师来了后诊断半天,除了没呼吸,没查出任何异常。他试着给你针灸全身穴位,也没反应,只能作罢。刘医师待了一个时辰,让我们轮流看着你,等你自己醒。他走后又过了半个时辰,也就是刚过辰时,你突然有了呼吸,接着就醒了。事情就是这样。”
“这么奇怪?” 家丰挠挠头,挠头的时候看到了自己,然后楞在了那,怪不得有点凉,被针灸各处穴位,而古代,这可是刚过南北朝的时间线,世界上还没内裤呢。
他慌忙拽过被子裹住自己,转头一看,东方青、静竹、秀兰、慕容炜彤、乐君、大虎…… 一屋子人都在看着他。脸 “腾” 地红透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 这老脸算是丢尽了!
“(ˉ▽ ̄~)切~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有什么可羞的。” 慕容炜彤嘴硬道,却脸色微红,别扭地扭头走出了屋。
家丰心里咯噔一下:不对啊,她怎么知道 “毛没长齐”?合着刚才还仔细看了?
“小丰,别在意。” 秀兰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你这么大的孩子,夏天还一起去河里抓鱼呢,谁没见过?”
家丰彻底无语,只想一个人静静。他自言自语:“就没有能隔着衣服针灸的办法吗?”
“又说胡话了。” 秀兰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隔着衣服针灸?你咋不想绕开嘴把饭直接咽进肚子里,更省事呢?好了,快穿衣服出来吧。” 说完,她也转身出去了。
家丰无语,想静静。
不过刚才拽被子时,他隐约感觉到一丝异样 —— 难道青春期已经到了?
没人注意到,在他翻被子盖住身子的瞬间,一支圆珠笔顺着被单滚落到床板夹缝里,悄无声息地藏了起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家丰才调整好心态,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出屋。
院子里,县衙的差役已经到了,大虎正陪着静竹去村口交夏税 —— 按规定要交八十斤小麦,但每次都会多带一些。
因为这个时代,每家的秤都有误差,县衙带来的斗也可能不准,最后却只认县衙的量具。也就是说,你觉得自己多交了一点,其实全村人都多交了。
不过家丰听说,公冶县令禁止手下用大斗收税。四时也说过,邻县化安县就不一样,每次交税都有人哭着闹着,显然是用了大斗。
公冶县令贪吗?按家丰的观察,是贪的 —— 他听过不少人给县令送礼的事。可要说他是好官吗?在这个时代,已经算非常好的了。
他至少做到了明面上的公正:只要有证据和证人,证明捕快欺压百姓、触犯律法,他不会像其他贪官那样颠倒黑白,真的会处置那个捕快。这种做法震慑了手下,至少表面上,没人敢公然违法乱纪。
去交税的静竹很快就回来了,只是脸色不太好 —— 每次交税点都有人交完税后哭哭啼啼,她看了心里也不好受。
家丰先去见了那些还在院子里、或是在后面盖围墙的人,一一打了招呼,解释自己没事,让大家放心。秀兰则一直把他放在视线范围内,生怕他再突然没了呼吸。
“你这症状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容炜彤凑过来问。
家丰摇摇头:“我哪知道?话说你们怎么还没走?”
“你这人怎么不识好人心?” 慕容炜彤撅起嘴,“你突然没了呼吸,我们还以为你喝酒喝死了,岂能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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