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困敌阵散发的淡青色光晕在月光下流转,将营地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安全感中。李仲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指尖摩挲着墨老赠予的遁地符边角,白天盗匪临死前的嘶吼与阵法碎裂时的震颤仍在脑海中回荡。他翻身下床,推开石屋门,恰好撞见林曦背着鼓鼓的布包从物资屋走出来,布包里露出半截泛着灵光的阵旗。
“林曦师妹,还没休息?”李仲走上前,目光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经过白天操控阵法的高强度消耗,她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却依旧眼神明亮。
林曦见是他,举了举布包笑道:“这困敌阵白天被盗匪轰出了裂痕,虽然暂时稳住了,可要是金丹修士来攻,根本撑不住片刻。趁今晚灵气平和,我想把防御阵升级改造一下。”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带着些许疲惫,“不过这次要布复合阵,单靠我一个人恐怕要折腾到天亮。”
李仲当即接过她肩上的布包,入手沉甸甸的,除了阵旗阵盘,还有几块棱角分明的矿石,其中一块赤红如焰,隐约有热气透出。“这是?”他好奇问道。
“是苏远和石夯下午从矿洞带回来的赤炎之心。”林曦解释道,“普通灵石驱动的阵法面对金丹修士不堪一击,这赤炎之心蕴含精纯火属性灵力,既能强化阵基,还能触发燃火禁制,算是意外之喜。”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困扰,“只是这矿石的灵力太过暴烈,我担心和原有阵眼的水属性灵脉冲突。”
两人正说着,演武场传来脚步声,墨老提着一盏油灯走了过来,灯芯跳动的光芒照亮了他手中的罗盘。“你们两个倒是和我想到一处去了。”墨老笑着晃了晃罗盘,指针在盘面上微微颤动,“这营地地势西高东低,暗合阴阳,正好能布下‘阴阳锁灵阵’作底,再嵌入困敌和预警的子阵,防御能提升三倍不止。”
李仲眼前一亮:“墨老您精通阵法?”
“早年跟着你师父学过些皮毛。”墨老眼神柔和了些,随即正色道,“不过阴阳阵需要两人配合引动灵脉,我和林曦主阵,还得有人在外围布置辅助阵旗。仲儿,你来得正好。”
三人刚商议妥当,丹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沈青瑶和秦峰走了出来,前者手里还拿着个温热的玉瓶。“墨老,李仲哥,我们炼完最后一炉丹了。”沈青瑶跑过来,将玉瓶塞给林曦,“这里面是凝神丹,能缓解灵力消耗,刚才听见你们说要布阵,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秦峰则打量着布包里的阵具,挠头道:“我对阵法一窍不通,但力气大,搬东西、挖阵眼的活交给我准没错。”
“还有我们!”不远处传来石夯的大嗓门,只见他和苏远扛着工具跑了过来,石夯手里还提着个竹筐,里面装着刚采摘的凝露草,“刚才在屋里听见动静,布阵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少了我们?”
苏远晃了晃手里的符纸:“我虽然不会布阵,但能提前在阵外布下迷踪符,就算阵法被破,也能给大家争取反应时间。”
柳若烟也端着一砂锅灵米粥赶来,氤氲热气中飘出淡淡的药香:“大家先垫垫肚子,布阵耗体力,可不能饿着。”她将粥碗分到众人手中,看着李仲笑道,“李仲哥,你早上帮我搬凝露草的力气还没地方使吧?今晚正好大展身手。”
众人围着粥锅说笑几句,倦意消散大半。墨老借着油灯的光在地上画出阵图,用石子标出八个阵眼的位置:“仲儿带秦峰和石夯去东面挖阵眼,注意避开那处灵泉;林曦和苏远去西面布置赤炎之心,用凝露草的汁液中和灵力;若烟和青瑶留在中间,将这些清心符贴在阵旗上,防止灵气紊乱。”
分配完任务,众人立刻行动起来。李仲带着秦峰和石夯来到东面的空地支起锄头,泥土下很快渗出湿润的灵气,秦峰挖着挖着突然“咦”了一声,从土里刨出一块青蓝色的矿石:“这是什么?摸着凉丝丝的。”
李仲凑过去一看,认出这是水属性的寒水石,正好能中和赤炎之心的火气。“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他立刻让石夯小心将矿石取出,“把这个嵌在东阵眼,正好能和西阵眼的赤炎之心形成平衡。”
石夯抡起锄头猛挖几下,兴奋道:“早知道挖阵眼能捡宝贝,我昨天就该多挖几个坑!”秦峰则拿出布尺仔细丈量,确保阵眼间距分毫不差,还不忘调侃:“夯子,你少动点歪心思,等会儿把阵眼挖偏了,林曦师妹可要找你算账。”
西面的林曦正对着赤炎之心发愁,这矿石的火气顺着指尖往上窜,让她的灵力都有些紊乱。苏远见状,从储物袋里取出个玉盒,里面装着些透明的液体:“这是矿洞深处的寒泉,我特意装了些备用,说不定能压制火气。”
林曦将寒泉倒在赤炎之心上,滋啦一声轻响,白色雾气升腾而起,矿石的温度果然降了下来。“苏远师兄,你这准备也太充分了!”她惊喜道。
“吃一堑长一智嘛。”苏远笑着挠头,“上次布置陷阱差点被灵兽偷袭,之后我就养成了收集材料的习惯。”两人合力将赤炎之心嵌入阵眼,刚注入灵力,矿石就发出暗红色的光芒,与东面传来的蓝光遥相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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