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将营地裹入静谧时，李仲石屋的窗纸上仍晃动着淡黑色的灵雾光影。他盘膝坐在蒲团上，指尖悬着三缕凝练的雾刃，正按照墨老所说的顺雾而流之法，反复调整灵力的输出节奏。灵雾罗盘放在膝头，盘面指针随着雾刃的聚散微微颤动，划出细密的银辉弧线。
还是差了点。李仲轻吐浊气，指尖雾刃骤然溃散成细碎的灵粒子。连续两个时辰的推演，他虽能稳定凝聚三道雾刃，却始终无法让它们同时保持状态——往往最左侧的雾刃刚成型，右侧的就已泄露出灵力波动。他拿起灵雾罗盘细细观察，想起墨老黄昏时的叮嘱：灵雾如流水，灵力便是河道，河道有岔，流水自会分流，你要做的不是强堵，而是让三道河道同频共振。
屋外突然传来轻叩石墙的声响，李仲收起罗盘开门，见林风抱着个木匣站在月光下，灰布长衫上沾着些许朱砂印记。没打扰你吧？林风举了举木匣，睡前想起白日说的引雾符，连夜改了符纹样式，加了三道聚雾凹槽，或许能帮你稳定多道雾刃。
两人回到屋内，林风将木匣摊开，里面整齐码着十张淡黄色符纸，符纹比白日的引雾符复杂数倍，三道青纹如支流汇入主脉，末端还缀着细小的锁雾符文。我参考了古符谱里的三分聚气纹林风指着符纹解释，每道凹槽能独立吸附灵雾，再通过主纹联动，相当于给你的三道雾刃各自安了，你试试注入灵力时分三次催动，看能不能同步凝聚。
李仲取过一张符纸贴在青钢短刀上，指尖灵力分三股缓缓注入。符纸上的三道青纹次第亮起，空气中的灵雾竟自动分成三缕聚拢过来。他按照雾隐诀运转路线催动灵力，短刀周围瞬间浮现三道淡黑色雾刃，这次竟稳稳悬浮了三息才开始溃散，灵雾罗盘的指针也只是轻微震颤，没有出现此前的杂乱摆动。
成了！李仲眼中闪过喜色，转头看向林风，这符纹改得太关键了，之前我总在强行均分灵力，反倒让灵雾互相冲撞。
林风笑着揉了揉手腕：也是碰巧，上次整理黑风寨缴获的符书时见过类似纹路，当时没在意，今晚突然想起或许能用在引雾符上。对了，你试试挥刀时让雾刃交替出击，说不定能形成连环攻势。
李仲依言挥刀，三道雾刃如墨线般次第射出，分别击中对面石墙的上中下三点，留下三个深浅一致的凹痕，全程没发出半点声响。林风凑近查看凹痕，突然皱眉道：雾刃的穿透力还是弱了些，对付炼气七层以下还行，遇上筑基修士的护体灵光恐怕不够。
这也是我在想的问题。李仲摩挲着刀柄，墨老说雾隐诀的精髓是借天地灵雾为刃，可咱们营地周围的灵气浓度有限，凝聚的雾刃自然威力不足。
林风沉吟片刻，从怀中掏出个小瓷瓶：凝灵砂，上次制符剩下的，能短暂提升灵雾的密度。你试试将砂粉混入灵雾，不过用量得控制好，这东西性子燥，加多了容易让雾刃爆裂。
李仲倒出少许淡黄色砂粉，指尖灵力裹着砂粉融入灵雾。再次凝聚雾刃时，淡黑色的雾刃边缘泛起细碎的银光，挥出后击中石墙竟发出的轻响，凹痕比之前深了近半寸。效果明显！李仲惊喜道，刚要再试，窗外突然传来秦峰的声音：李仲哥，林风哥，你们还没睡啊？
两人开门见秦峰背着个布囊站在门外，身后还跟着拎着药篓的柳若烟，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带着淡淡的草木气息。你们怎么也没休息？李仲诧异道。
柳若烟晃了晃药篓，里面装着新鲜的墨雾草和凝露草：睡前想起墨雾草放久了汁液会失效，就拉着秦峰去后山采了些新的，刚回来就看见你屋里有灵雾光韵。她瞥见短刀上的雾刃，眼睛一亮，这雾刃比傍晚时凝实多了！
秦峰凑过来拍了拍石墙的凹痕：好家伙，这力道够劲！对了李仲哥，我刚才在后山发现个好东西。他从布囊里掏出块拳头大的黑色矿石，矿石表面萦绕着淡淡的灵雾，这石头摸着凉丝丝的，周围的雾气都往它身上凑，说不定能当续雾石用。
李仲接过矿石，指尖刚注入灵力，矿石就发出轻微的嗡鸣，空气中的灵雾瞬间被吸过来一层。真的能聚雾！林风上前查看，这应该是玄雾矿，比普通续雾石的聚雾效果强三倍，嵌在刀柄里，雾刃的持续时间至少能延长到一炷香以上。
柳若烟突然指着矿石：这矿脉附近通常会有雾霖露，能中和凝灵砂的燥性，还能让灵雾带上些许麻痹效果。要是能找到，雾刃不仅威力强，还能困住对手。
那咱们现在就去找！秦峰立刻提议，被柳若烟拍了下胳膊：半夜后山有灵兽出没，太危险了。明天一早去也不迟，我先把新采的墨雾草捣成汁液，明天正好能用。
林风突然笑道：不如咱们今晚分工准备，明天一早试练。我再绘制几张带凝灵砂凹槽的引雾符，若烟师妹处理灵草汁液，秦峰去物资屋找嵌矿石的工具，李仲哥则巩固多道雾刃的凝聚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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