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尘站在坊市北区一条窄巷的拐角,掌心贴着墙砖,指尖能感觉到石缝里渗出的湿气。
他刚从药庐后窗翻出来,衣角还沾着半片枯叶。
系统界面在掌心浮现,紫髓龙须草的追踪光点又断了。
这次不是闪烁,是直接消失。
就像被人掐断了线。
他没急着收手,反而把推演功能重新启动。
一百积分扣除的提示刚跳出来,界面边缘就浮起一道细黑纹,像墨汁滴进水里,缓缓散开。
“来了。”他低声说。
墨鸢蹲在药庐另一侧,手里三色阵旗已经收进袖中。
她听见声音,抬头看了眼秦无尘,没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
刚才那两道黑影进了药庐,触发了她布下的残影困阵。
光影交错间,人被困住,可阵法撑不过五息——黑气从他们指缝里钻出来,腐蚀了旗面灵纹。
秦无尘走进药庐时,两人正背靠背站着,护住丹田,脸上青筋暴起,像是在压制体内什么。
他没废话,玄铁匕首甩手而出,一左一右钉进他们手腕经络,封了灵脉。
黑气涌到喉头就被卡住,没能爆开。
时渺靠在门外墙边,脸色比纸还白。
她刚才想用指尖探一下那两人的灵气流向,结果刚凝出一丝涟漪,胸口就像被铁钳夹住,一口气提不上来。
现在她靠着墙,呼吸浅得几乎看不见起伏,手一直按在肋骨下方,那里有一道旧伤,前夜强行释放能力时裂开了。
秦无尘从药庐里走出来,手里拎着一只黑布袋。
袋口缝得死紧,但他刚用匕首挑开一道缝,就闻到一股腥腐味。
“是那株草。”他说,“但已经变了。”
墨鸢接过袋子,打开一角。
紫髓龙须草的根须不再是紫光,而是泛着暗绿,像是泡在毒液里太久。
表皮裂开几道口子,有黏液渗出,碰到布料立刻冒起白烟。
“污染在继续。”她合上袋口,“不是外来的毒,是它自己在变。”
秦无尘盯着自己的掌心。系统界面安静地悬浮着,任务进度条停在1/10,可底下那行小字变了:「污染源活性:增强中,反向追踪受阻。」
他想起刚才推演时的延迟。
以前从没出过这种事。
系统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了一下,等了半息才反应过来。
“有人在盯着系统的判断。”他说,“他们知道我们会选什么,所以提前等着。”
墨鸢看着他:“你是说,他们不是冲着灵材来的?”
“是冲着‘选择’来的。”秦无尘把匕首收回袖中,“我们推演出最优目标,他们就抢走,拿去炼化。这不是抢劫,是偷答案。”
时渺喘了口气,抬起头:“那条通道……我虽然没看清,但记得它的节点位置。每隔一段,就会有一个断层节点,像是阵法被硬生生撕开的口子。”
“嵌阵通道。”墨鸢接口,“不是随便能用的。得有人在另一头接引,还得有阵基支撑。北区能做这种事的地方不多。”
秦无尘抬头看向巷子尽头。
那边是几排废弃的药庐和炼器坊,早年坊市扩建时被废弃,现在连巡卫都懒得去。
“他们不会走远。”他说,“抢了东西就得立刻处理,否则污染失控,草毁了,他们也活不了。”
墨鸢低头摆弄千机罗盘。
指针原本指向北区中央,可刚才秦无尘启动推演时,指针突然抖了一下,偏了半寸。
“有反向干扰。”她说,“不是遮人,是遮‘天机’。有人在用阵法屏蔽推演路径。”
秦无尘忽然笑了下。
“那就别推演。”
他转身走向药庐,从墙角捡起一块碎瓦片,又撕下一块衣角,用匕首削成三段小木签。
“你干什么?”时渺问。
“设饵。”他把木签插进瓦片裂缝,然后从怀中取出一枚上品灵石,掰成两半,把其中一半压在瓦片下。
墨鸢立刻明白了:“你想让系统波动引他们出来?”
“对。”秦无尘把另一半灵石收好,“他们既然能感应到推演启动,那就让他们以为我又在用了。”
他把瓦片放在药庐门口,又退后几步,从袖中抽出一截冰蚕丝带,缠在窗框上打了个结。
丝带是墨鸢给的,能感应灵气异动。
要是有人靠近,丝带会微微发烫。
“你用自己当诱饵?”墨鸢皱眉。
“不是我。”他指了指药庐,“是‘系统’。”
他刚才在药庐里做了点手脚。
把系统推演的残留波动引到了屋内,又用阵旗残片模拟出推演启动时的灵压起伏。
只要对方真在监视系统的动向,就一定会来。
“你不能进去。”墨鸢说,“万一他们带了更强的黑气,你扛不住。”
“我不进去。”秦无尘退到巷子深处,“我在外面等。”
墨鸢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从袖中抽出一面残阵旗,塞进他手里:“要是他们来了两个以上,别硬撑。这旗能撑三息,够你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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