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尘把那半块灵石收回怀里,指尖蹭了点血迹在袖口抹了下。
井底的腥气还在往上冒,但他已经不想再看第二眼。
墨鸢站在他身后,千机罗盘收进了袖中,指针刚才抖得太厉害,她干脆关了灵能供能。
时渺靠着墙,呼吸比刚才稳了些,手从肋下移开,只留一道浅汗印在衣料上。
“拍卖会明天开。”秦无尘说,“我们没时间耗在井底找死路。”
墨鸢点头,“你打算用天墟令?”
“他们用它进出通道,说明这令子能过高层盘查。”他从怀中取出那枚黑纹令牌,边缘有道细裂,像是被高温灼过又强行冷却,“令子带残留灵压,守卫只会查有没有权限,不会细究是谁用。”
时渺低声问:“押金要一百中品灵石,我们只有六十。”
“六十够了。”秦无尘看了她一眼,“还差的,用这个补。”他从怀里抽出一张薄符纸,是刚才从昏迷黑袍人身上搜出来的,上面画着半道嵌阵符线,“这符能短暂模拟天墟令的共鸣频率,撑一炷香时间足够入场。”
墨鸢没说话,只是从袖中取出三枚阵纹石,压进一个木匣。
匣子里是那半袋污染的紫髓龙须草,她用低阶灵材残渣混着封了口,表面贴了张“龙须草残株·药效流失”的标签。
“外围摊位换六十灵石。”她说,“不显眼。”
三人在巷口分开。秦无尘去交令子验资,墨鸢去脱手木匣,时渺留在原地守风。
一个时辰后,他们在坊市东侧的“天墟阁”外碰头。
秦无尘手里多了块玉牌,上面刻着“丙字七号”四个小字。
“进了。”他把玉牌塞进怀里,“座位靠后,不容易被注意。”
拍卖会场在阁楼三层,入口有两名执事守着,腰佩坊市令,手里拿着测灵盘。
进来的人要么是结丹以上,要么带着坊市认证的令符。
秦无尘三人排在队尾,没人多看他们一眼。
坐进丙字七号位时,天刚擦黑。
厅内灯火通明,三百多个座位基本坐满。
前方是高台,背后挂着一块灵光屏,能实时显示拍品信息。
秦无尘扫了眼四周,西区前排坐着几个穿坊市执事服的人,中间一位老者袖口绣金线,应该是拍卖行管事。
东区角落有三个人戴着面纱,气息沉稳,像是大宗门来的采买。
他低头看了眼系统界面。
安静。
没有黑纹,没有延迟。
但他没敢启动推演。
墨鸢坐在他左手边,手指在桌下轻轻敲了三下——这是他们约好的暗号,表示周围无异常阵法波动。
时渺在右边,闭着眼,像是在养神,其实指尖正微微颤动,感知着地面传来的灵流节奏。
第一件拍品是“玄光雷纹剑”。
起拍价八十中品灵石。
秦无尘一眼就认出这剑的材质——雷陨铁芯,外层裹着青罡铜,这种组合能稳定释放雷压,最适合修复时渺体内因时空能力反噬造成的经络裂痕。
他没急着举牌。
价格很快被抬到一百一十。
两个穿灰袍的修士在竞价,一个在东区,一个在北侧包厢。
每次加价都是五灵石,节奏稳定,像在走流程。
秦无尘悄悄开启“仙运推演”,扣除五十积分。
系统界面刚浮现光轨,边缘立刻浮起一道黑纹,比上次还粗,几乎撕裂了推演路径。
他立刻中断。
不是巧合。
有人在等他推演。
他闭了闭眼,改用最笨的办法——看人。
东区那位灰袍人每次举牌前,都会低头喝一口茶,动作机械。
北侧包厢的帘子没拉严,他看见里面坐着个中年修士,手里捏着枚传音符,每加一次价,符纸就闪一下光。
“代拍。”他低声说。
墨鸢侧耳听了听,“他们背后有人遥控。”
“那就让他们自己斗。”秦无尘冷笑。
他等到价格飙到一百三十,突然举起号牌。
一百三十五。
东区灰袍人立刻跟进,一百四十。
包厢里的传音符闪得更快。
秦无尘再加五,一百四十五。
两人开始互飙,一百五十,一百五十五,一百六十。
他突然放下牌,不再出价。
最终,东区灰袍人以一百六十二拍下。
可他刚交割灵石,包厢里那位中年修士猛地站起,传音符当场炸成灰。
他脸色铁青,冲执事说了句什么,直接退场。
拍卖行宣布:委托方撤单,没收竞拍者押金。
秦无尘靠在椅背上,嘴角微扬。
“贪心的替身,死得最快。”
墨鸢看了他一眼,“你故意引他们抬价?”
“他们想当枪,我就给他们靶子。”他低声说,“真正出钱的人不在场,遥控的人又怕担责,一炸窝,全崩。”
时渺睁开眼,“你没用系统,也看出来了?”
“系统被盯,人不傻。”他摸了摸袖中的玄铁匕首,“只要他们还按规则玩,我就有办法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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