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尘的手还贴在龙骸鼻骨的裂缝上,那道微光像是活物般顺着指尖爬行,渗入经络。
他没动,连呼吸都压得极低,可体内真龙精魄却猛地一震,仿佛被什么唤醒了沉睡的记忆。
就在这一瞬,系统界面毫无征兆地弹出一行猩红提示:【检测到鸿蒙碎片母体,是否进行溯源扫描?】
他瞳孔一缩,没点确认,也没关闭。
这提示来得太快,太准,像是早就等着这一刻。
他不信巧合,尤其当它和远古遗骸、天机阴谋搅在一起的时候。
他闭了闭眼,混沌魔瞳悄然开启。
视野里,骸骨内部不再是死寂的白骨,而是无数细密裂纹交织成网,每一道缝隙中流淌着淡金色的光流——那光他再熟悉不过,正是自己丹田深处那枚鸿蒙碎片的气息,只是更原始、更纯粹,像是源头之火与余烬的区别。
“原来……你是‘根’。”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话音未落,掌心突然传来一阵剧烈抽搐,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骸骨深处反向探了过来。
他猛地抽手,却被一股无形之力牢牢吸住,皮肤与骨缝接触的地方开始发烫,隐隐作痛。
系统警报接连跳出:【警告!高维能量逆向侵入】
【建议立即断开连接】
【数据污染风险等级:九】
他咬牙,强行稳住神识。
这些警告来得蹊跷,越是不让碰,越说明里面有东西藏着。
他不再依赖系统,转而调动体内真龙精魄,以精血为引,在识海中凝出一道屏障。
随后,一缕神识顺着掌心缓缓探入裂缝。
黑暗。
然后是声音。
一个苍老、沙哑,却带着某种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炸开:
“你……终于来了。”
秦无尘心头一震,神识差点溃散。
这不是幻觉,也不是记忆回放,而是实实在在的意识交流,来自眼前这具万年骸骨。
“你是谁?”他稳住心神,神识传音。
“我是……被遗忘的名字。”那声音缓慢回应,“也是你体内那枚碎片的最初归宿。”
“鸿蒙碎片?”秦无尘追问。
“不。”那声音顿了顿,像是在回忆遥远的往事,“那是后人给它的称呼。它原本叫‘创世余烬’,是我从混沌原点带回的最后一丝本源之火。”
秦无尘呼吸微滞。
创世余烬?
本源之火?
他体内的鸿蒙碎片,竟源自远古龙皇亲手封印的东西?
“那你为何将它放入我体内?”他问。
“我没有。”那声音低沉下去,“我只是将它藏于时空裂隙,等待有缘人觉醒。可后来……它被人取走,改造,封装成了‘系统’。”
秦无尘脑中轰然一响。
“你说什么?”
“鸿蒙仙运系统……”那声音带着一丝讥讽,“不过是天机阁一群疯子的失败品。他们想复制道心之力,掌控气运流转,便以我的余烬为核心,制造了那个‘囚笼’。”
囚笼?
秦无尘指尖微微发颤。
他一直以为系统是助力,是机缘,是让他逆天改命的依仗。
可现在,这具骸骨告诉他——那根本不是恩赐,而是枷锁,是别人替他戴上的镣铐。
“他们为何选我?”他声音冷了下来。
“因为你身上有我的血脉印记。”那声音缓缓道,“真龙精魄融合成功,说明你是少数能承载余烬而不崩毁的容器。但他们没想到……你会走到这里,亲手触碰到源头。”
秦无尘沉默。
难怪系统总在关键时刻推演、引导、奖励——它不是在帮他,是在养他,像养一头待宰的牲畜,等他成长到足够分量,再一口吞下。
可笑的是,他还曾为完成任务欣喜,为积分增长激动。
“那道心呢?”他忽然问,“系统核心的水晶心脏,真是法则具象?”
“它是……我的一部分。”那声音透出疲惫,“当年我陨落后,道心未灭,化作宇宙锚点。天机阁将其剥离,妄图炼化为控制枢纽。可道心有灵,拒绝服从,于是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用你的系统模拟其功能。”
秦无尘冷笑一声。
好一个“模拟”。
所以他一路修炼,突破境界,斩妖除魔,竟全是为了喂养一个虚假的替代品?
“谁创造了它?”他盯着骸骨空洞的眼窝,“幕后之人是谁?”
那声音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变得断续起来,像是力量正在枯竭。
“小心……道心……”
“它……早已不在原位……”
“有人……借它的名义……行吞噬之事……”
话音未落,整具骸骨猛然一震,表面符文由金转黑,逆向旋转,发出低沉嗡鸣。
海水开始倒卷,形成巨大漩涡,四周空间出现蛛网般的裂痕,一道道黑色缝隙在空中蔓延,像是天地本身都在崩溃。
系统疯狂弹出撤离提示:【空间稳定性跌破临界值】
【建议立即脱离当前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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