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九斤蹲在老李家院角，手里的扳手拧到第三圈，终于把漏水管的接口拧紧了。腊月的风裹着雪粒子，往脖子里钻，他缩了缩脖子，掏出兜里的半包烟，刚想点一根，就听见老李在屋里喊：“九斤，修好了没？锅里炖着酸菜白肉，好了进来吃两口！”
“不了李叔，我还得去村西头看看张婶家的水管！” 于九斤应着，把扳手塞进棉袄内兜 —— 兜里头还藏着个活宝，黄小跑正蜷在暖和的地方打盹，爪子时不时蹭蹭他的腰，像是在催他赶紧收工。
这是灵脉复苏后的第三年，黑河沟里能觉醒卡牌的都去镇上找活了，像于九斤这样 “无灵脉” 的，只能靠修水管、捡废铁混日子。好在他手艺好，村里谁家水管坏了、暖气不热了，都愿意找他，给的工钱不多，却总能混口热饭吃。
收拾好工具包，于九斤往村头走，路过张记烤冷面摊时，脚步顿了顿。昨天把灵脉晶卖给黑市摊主，换了五十块钱，除去给黄小跑买花生米的二十块，还剩三十块 —— 够买一份加蛋加肠的烤冷面，犒劳自己这两天的辛苦。
“张婶，来份烤冷面，加双蛋双肠，多放酱少放醋！” 于九斤蹲在摊前，看着张婶把冷面在铁板上摊开，滋滋冒油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发暖。黄小跑被香味勾醒，从兜口探出头，小脑袋左看右看，趁于九斤不注意，飞快地叼走了刚煎好的香肠头，嚼得滋滋响，油星子顺着嘴角往下滴。
“你这小东西，又偷嘴！” 于九斤拍了下兜，黄小跑赶紧把剩下的香肠渣咽下去，小爪子抹了抹嘴，装出一脸无辜：“不是偷！这肠太咸了，我帮你尝尝，省得你吃了齁得慌 —— 你看你昨天吃咸菜，喝了三碗水，多耽误事！”
这话气得于九斤想把它掏出来，丢进旁边的雪堆里冻上十分钟。可看着黄小跑圆溜溜的眼睛，又没狠下心 —— 这仙家虽然嘴馋，可上次在黑市帮他解围，昨天又帮赵晓梅净化雪狐卡，也算有点用处。
“请问，是于九斤先生吗？”
一个清亮的女声突然传来，打断了于九斤和黄小跑的 “斗嘴”。他抬头一看，只见路边站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穿一件浅蓝色冲锋衣，衣摆上绣着 “沈阳灵脉学院” 的银色 logo，背着个黑色双肩包，包侧面挂着台银色的仪器，看起来像医院里的 B 超机，却比那玩意儿轻巧不少。
姑娘快步走到他面前，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过来：“我叫沈青芽，是灵脉学院灵脉能量分析室的研究员。这次来黑河沟，主要是调研矿坑的混沌污染情况 —— 昨天听村民说，你用一张特殊卡牌净化了污染，想跟你了解下具体情况。”
于九斤接过名片，指尖碰到卡片边缘，还带着点姑娘手心的温度。名片上除了名字和职位，还印着一行小字：“主攻灵脉卡牌属性解析与混沌能量防控”，右下角还有个小小的二维码，旁边写着 “学院官网，可查资质”。
他心里咯噔一下 —— 自从昨天激活了白老太太卡，他就一直担心仙家卡的事被人发现。灵脉学院是什么地方？那是培养觉醒者的 “高等学府”，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有三张仙家卡，指不定会被当成 “稀有样本” 抓去研究，到时候别说修水管了，能不能自由吃饭都难说。
“啥特殊卡牌啊？” 于九斤把名片揣进兜里，故意装糊涂，“我就是运气好，在黑市捡了张没人要的净化卡，可能刚好能克制那点污染，不算啥稀罕东西。”
他一边说，一边往烤冷面摊后面躲，想赶紧接过张婶递来的烤冷面，趁机溜之大吉。可没等他伸手，兜里的黄小跑突然拱了拱他的腰，小声说：“她刚才路过摊的时候，跟张婶说‘要是找到于九斤，请他吃烤冷面，双蛋双肠的’—— 咱别装了，让她请！”
没等于九斤拦着，黄小跑已经从兜口蹦了出来，小爪子扒着沈青芽手里的仪器，仰着脑袋喊：“姑娘，你这机器是干啥用的？能测出来咱这卡值几碗双蛋双肠不？要是测坏了，你可得赔咱，咱这卡可是稀有的仙家卡，金贵着呢！”
沈青芽显然没料到于九斤的 “卡牌” 会说话，吓得往后退了半步，手里的仪器 “嘀嘀嘀” 地响了起来，屏幕上的数值疯狂跳动，原本绿色的进度条瞬间变成了红色，还弹出一行乱码：“灵脉属性：未知；卡牌等级：超出检测上限；能量波动：异常，疑似高阶特殊卡……”
黄小跑趁着沈青芽愣神的功夫，偷偷往仪器的检测口吹了口仙家气 —— 那口气里带着点花生米的香味，还有点于九斤棉袄上的机油味。仪器 “嗡” 地响了一声，屏幕直接黑了一秒，再亮起来时，竟显示出 “故障代码 007：检测模块异常，请重启” 的字样。
“你看，我说这卡是坏的吧！” 于九斤赶紧把黄小跑抓回来，塞进兜里按住，干笑两声，“你这机器都测不出来，肯定是我捡的卡有问题，不值钱，你别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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