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遥夹着爷孙俩刚遁出百里,身形猛地一顿,硬生生停在半空,带起的劲风吹得下方山林哗啦作响。
“不对啊……”
他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那小子精得跟鬼似的,会干没屁眼的事儿?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高阉货碾成灰,不就是告诉全天下,这事儿是他陆凡一个人干的,跟青要山屁关系没有吗?”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咂咂嘴:“皇朝要脸,就算要报复,也得先找到正主。
这会儿反而不会动青要山,不然岂不是显得他们怕了,只能拿软柿子出气?嘿!这小子,杀人还顺手把咱们摘干净了!”
念头通达,李逍遥二话不说,身形再次模糊,唰唰几个闪烁,又带着目瞪口呆的张小渔和张老爹回到了刚才那间客舍小院。
玉衡真人几个还在那面面相觑,心惊肉跳地琢磨陆凡那“顶了玉京”的狂言,就见眼前一花,李逍遥去而复返,还把爷孙俩原样放了回来。
“李……李前辈?您这是?”玉衡真人舌头有点打结。
“慌个毛!”
李逍遥把腋下的两人放下,拍了拍手,浑不在意地又灌了口酒,“老子想明白了,那小子把屎盆子全扣自己脑袋上了,咱们这儿暂时安全得很。
皇朝那帮老狐狸,这会儿肯定在跳脚骂娘琢磨怎么抓陆凡呢,没空搭理咱们。”
张小渔脚一沾地,小脸还是白的,但眼神已经迅速恢复了清明,她紧紧攥着拳头,看向西方天际,那里早已没了陆凡和爆炸的痕迹,只有流云悠悠。
“李前辈……陆大哥他……是不是为了不连累我们,才……”少女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又异常坚定。
李逍遥瞥了她一眼,哼道:“不然呢?那小子嚣张是嚣张,但不傻。
他这是帮你,也是帮青要山,把最大的雷扛自己肩上咯。
小丫头,你陆大哥给你顶住了半边天,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别辜负他这片心,好好修炼,把你那点微末道行赶紧提上来,别下次再见的时候,还是个拖后腿的小累赘。”
张小渔用力点头,眼圈更红了,却死死咬着嘴唇没让眼泪掉下来,只是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我会的!”
张老爹这会儿才缓过神,腿肚子还在打颤,哆哆嗦嗦地抓着孙女的胳膊:“小……小渔啊……刚……刚才那是……陆公子他……他把天捅破啦?”
老爷子一辈子没见过这阵仗,说话都带着颤音。
苍松真人叹了口气,扶住摇摇欲坠的张老爹:“老哥,莫怕,莫怕……陆道友……非常人,行事……自有道理。”
这道理是啥,他自己现在也琢磨不明白。
铁冠道人黑着脸,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低吼出声:“可他娘的到底是哪来的怪物?金丹斩合体?杀炼虚如屠狗?这……这根本不合天道常理!”
这话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滔天巨浪。
一时间,院子里安静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每个人脑海里都疯狂回荡着同一个问题:那个看似玩世不恭、实则杀伐果断、心思缜密、实力更是深不见底的青衫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玉衡真人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众人,最终落在西方,幽幽道:“不管他是什么……这青龙域,怕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传令下去,今日之事,列为最高机密,所有知情者,立心魔誓!”
众人凛然,纷纷应诺,但眼神深处,除了恐惧,似乎也点燃了一丝别样的火焰。
跟着这样一个“怪物”,或许……真的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李逍遥嘿嘿一笑,搂着酒葫芦,望着陆凡消失的方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嘀咕:“小子,白虎域那帮魔崽子可不像青龙域这帮伪君子讲规矩,你可得玩得尽兴点啊……老子等着看你把这天,彻底捅穿!”
……
玉京城,悬空玉京深处,一座笼罩在氤氲龙气、戒备森严的宫殿内。
几名身着紫袍、气息渊深如海的老者围坐在一方由万年静心玉雕琢的圆桌旁,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圆桌中央,一道光幕正在消散,最后定格画面是高贤神魂湮灭前那极致惊恐扭曲的表情。
殿内死寂,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
良久,坐在上首、面容清癯、眼神却锐利如鹰的老者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仿佛敲在众人心口:
“高贤死了,形神俱灭。
连同三名龙武卫炼虚统领,尸骨无存。”
他是皇室内务府大总管,赵无恤,权势熏天,修为已至合体后期。
“青要山……”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玉质桌面,发出叩击人心的轻响,“他们必须给皇朝一个交代。
立刻接通青要山的玄光镜。”
命令下达,片刻后,一道柔和的光幕在殿中亮起,显现出青要山主殿内的景象。
玉衡真人、苍松真人、铁冠道人赫然在列,三人面色凝重,带着恰到好处的悲愤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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