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深处,那场人性与剑意的惨烈厮杀已然平息。
破碎的意念碎片没有消失,而是在一种更强大的意志主导下,如同百川归海,围绕着最核心的那一点“守护小渔”的执念,重新组合、熔炼。
新生意识的核心,是一枚缓缓旋转的剑形晶体。
晶体一面剔透如冰,映照着剑道的极致森然与不朽不灭的法则纹路,那是“剑魂不灭”的神性根基。
另一面却温润如玉,清晰地映出张小渔带着泪痕的笑脸、李逍遥洒脱落拓的身影、甚至幽韵虔诚依赖的眼神……这是属于“陆凡”的人性烙印。
神性与人性,不再是对立,而是如同阴阳双鱼,完美交融于这枚奇特的剑魂核心之中。
一种前所未有的通透与强大感,充斥着陆凡的每一个意念。
“我明白了。”
陆凡的意念平静无波,却带着洞穿虚实的力度,“剑,非是杀戮之器,亦非超然之物。
我的剑,因执念而生,为守护而出。
守护之念不灭,则剑魂永恒不坠。”
这便是他的道,独一无二的“守护剑魂”。
其威能,远超寻常无情剑道,因为这份由极致情感淬炼出的意志,更加坚韧,更加不可摧毁!
随着剑魂的彻底稳固,一股磅礴的吸力自核心产生。
外界,九窍玲珑体肌肤下那些黯淡的血金纹路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神光,如同干涸大地疯狂汲取甘霖,将周围肆虐的混沌气流乃至更深处散逸的稀薄星辰本源都强行吞噬进来。
躯体之前硬抗天基炮的损伤被迅速修复,甚至变得更强。
一种更深层次的共鸣,在躯体与灵魂、以及与灵魂深处的三位至尊之间建立。
“小子……你……”
风清依的意念带着一丝疲惫,却更多是难以置信的惊喜。
她感觉到,自己的剑意仿佛成了陆凡剑魂延伸出的一部分,心念微动,即可完美调用,如臂使指。
墨璇玑的阵道感悟如同化作了一道清澈的溪流,无声无息地融入陆凡的意识底层,种种阵法玄奥了然于胸,仿佛与生俱来的本能。
“小凡,你的意识……竟然能直接承载并演化我的阵道本源?”
白浅语的感应最为直接,她感觉自己的极速法则不再是需要主动赋予陆凡的神通,而是成了他自身法则的一部分,甚至……似乎因为那独特“守护剑魂”的驱动,产生了某种更玄妙的变化。
“怪胎!
真是怪胎!
老娘的速度法则跟你这执念剑魂一搅和,好像……更带劲了?”
三位至尊的残留意念,与陆凡的灵魂融合度暴涨!
她们不再仅仅是寄宿者或导师,而是真正成为了陆凡力量体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是基石,是延伸!
陆凡缓缓抬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空间阻隔,再次“看”到了那片陨星原,看到了张小渔绝望的哭喊,看到了李逍遥燃尽精血化作的滔天血河剑意正被近百道合体境攻击淹没、黯淡……
一股冰冷的,却不再失控的怒意,在他眼中凝聚。
没有咆哮,没有嘶吼。
他只是平静地抬起手,对着那片虚无,轻轻一划。
动作看似缓慢,却蕴含着他新生剑魂的意志,引动了风清依的无上剑意,糅合了墨璇玑的空间阵理,加持了神行至尊的极致速度。
嗤!
一道淡淡的,近乎透明的剑痕,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片虚无之中。
剑痕之外,不再是毁灭的气流,而是隐约显现出陨星原上空那混乱战场的景象!
这不是简单的空间撕裂,而是以无上剑魂意志,混合阵道至尊的空间玄妙,强行打穿的一条临时通道!
一条由“守护”执念直接指引的归途!
陆凡一步迈出,青衫身影融入那道剑痕,消失在深坑底部。
……
下一刻,陨星原上空,就在李逍遥燃血所化的血河剑意即将被漫天攻击彻底扑灭,张小渔眼中希望彻底黯淡的刹那。
一道细微的空间涟漪,毫无征兆地在张小渔身前荡漾开来。
紧接着,一道青衫身影,如同他一直就在那里般,平静地显现。
正是陆凡!
他面容依旧俊美无俦,但气质已然迥异。
之前的跳脱青年气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沉静,眼眸开阖间,似有万古星河流转,又似有无尽剑影生灭。
周身没有丝毫灵气波动,却自然散发出一种让周围空间都为之凝滞的威严。
他出现的瞬间,那原本狂暴地席卷向张小渔和李逍遥的近百道合体境攻击,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绝对壁垒,在前方十丈之处,尽数凝固,然后悄然湮灭,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整个喧嚣混乱的战场,因这诡异到极致的一幕,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出手的合体境大能,无论是皇朝将领、供奉、皇子客卿,全都僵在半空,瞳孔骤缩,脸上写满了惊骇与不可思议。
陆凡没有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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