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晦点头,一边用银针排毒,一边沉声道,
“看来皇后的私生子叫刘宸,她隐忍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让这个孩子取而代之。”
银针一根根刺入穴位,萧珣的脸色渐渐恢复些血色,看着沈如晦专注的侧脸,忽然道:
“昨夜在断崖,你怕吗?”
沈如晦的动作一顿,抬眸看他。晨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脸上,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
“怕。”
她诚实地说,
“但有王爷在,好像就没那么怕了。”
萧珣的心猛地一跳,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忽然伸手,轻轻握住她拿银针的手。她的手很凉,指尖带着常年制药留下的薄茧,却让他觉得无比安稳。
“如晦,”
他的声音低沉而认真,
“本王会护着你。”
沈如晦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忙移开目光,抽回手时指尖微微发烫:
“先处理伤口吧,毒还没排干净。”
她低下头,假装专注地摆弄银针,耳根却悄悄红了。
萧珣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为自己换药。晨光里,药香与淡淡的血腥气交织,竟生出几分难得的安宁。
处理完伤口,沈如晦将从刺客身上搜出的密信与柳如烟那封求救信一并放在桌上:
“这些都是证据。”
密信上盖着皇后宫中的私印,字迹虽然刻意模仿柳如烟,却瞒不过沈如晦的眼睛——与她在冷宫找到的账册上的字迹,出自同一人之手。而柳如烟的求救信,则详细写了她如何受皇后指使,联络旧部截杀沈如晦,甚至提到了几个为皇后传递消息的小吏姓名。
“柳如烟倒是留了一手。”
萧珣看着信,眼中闪过冷光,
“她大概猜到皇后会卸磨杀驴,留着这信保命。”
“现在这些都成了扳倒她们的证据。”
沈如晦道,
“王爷打算怎么做?”
“影卫已经顺着线索去查了。”
萧珣站起身,尽管肩胛还在疼,气势却已恢复如常,
“柳如烟的残余势力,还有那些与皇后勾结的小吏,一个都跑不了。”
他看向沈如晦,目光柔和了些:
“你昨夜受了惊吓,先去休息,剩下的交给我。”
沈如晦摇摇头:
“我不累。这些人牵涉到沈家旧案,我想亲自盯着。”
萧珣知道她的执念,没有再劝,只是命人送来温热的姜汤:
“先把姜汤喝了,别着凉。”
接下来的三日,靖王府的影卫如撒网的鱼,在京城掀起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先是柳如烟安插在京中商铺的管事被一锅端了。那些人仗着柳家余威,平日里放高利贷、强占民女,影卫动手时,百姓们竟放鞭炮庆贺,还以为是官府为民除害。
接着是几个在吏部、户部当值的小吏被秘密抓获。这些人看似不起眼,却负责为皇后传递官员任免的消息,手里握着不少官员受贿的把柄。
影卫从他们家中搜出的账本,密密麻麻记着谁收了皇后多少好处,谁承诺在朝堂上为皇后说话。
沈如晦每日都去地牢看审,她不亲自问话,只是坐在暗处听着。当听到一个小吏供述,当年沈家被抄家时,是他按皇后的吩咐,偷偷换掉了能证明沈家清白的账本,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弥漫开来。
萧珣就坐在她身边,察觉到她的颤抖,悄悄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温热,带着安抚的力量,沈如晦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转头看他时,正对上他担忧的目光。
“都过去了。”
萧珣低声道,
“很快就能还沈家公道。”
沈如晦点点头,眼眶泛红,却没掉泪。这么多年的苦难都熬过来了,她不能在最后一步软弱。
三日后,京中关于靖王府的流言悄然变了风向。
“听说了吗?靖王妃可不是好惹的,柳侧妃的人被她一锅端了!”
“何止啊,连户部的张主事都被抓了,听说跟皇后娘娘有关呢!”
“难怪靖王对她另眼相看,这位王妃看着柔柔弱弱,手段可比那些娇滴滴的贵女厉害多了!”
这些流言自然是萧珣有意放出去的。他就是要让京中所有人都知道,沈如晦是他靖王护着的人,动她就是与他为敌。
这日午后,沈如晦正在药房配制解毒膏,陈管家匆匆进来禀报:
“王妃,宫里来了位公公,说是皇后娘娘请您去凤仪宫说话。”
沈如晦握着药杵的手一顿,眸中闪过冷光。皇后这是被逼急了,想亲自出手?
“知道了。”
她放下药杵,淡淡道,
“我换件衣服就去。”
萧珣得知消息时,正在书房看影卫送来的密报,闻言立刻起身:
“我陪你去。”
“不必。”
沈如晦摇头,
“她找的是我,王爷若去了,反倒让她抓住把柄。放心,我有分寸。”
她走到萧珣面前,替他理了理衣襟,指尖不经意间划过他肩胛的伤口,见他没皱眉,才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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