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盒盖弹开的那一刻,我的指尖不小心被划破了,血顺着盒子上的纹路流进去,渗进那道裂痕里。突然,那条裂缝泛起一抹暗红,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我心头一紧,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掌心悄悄凝聚灵力,准备把盒子立刻封上。可就在这时,左手伤口又开始流血,血珠刚落地,竟然化成一缕粉红色的烟,轻轻飘起来,和盒子里冒出来的气息缠在了一起。
我心里猛地一沉——这不是毒,是陷阱。早就被人设计好的。
空气一下子变得黏糊糊的,呼吸都费劲,喉咙里像吸入了烧焦的药渣,又苦又涩。我抬手捂住嘴鼻,体内的洞天钟感应到危险,耳畔那枚小铜环微微发烫,把我全身的气息压得几乎消失。可那股粉雾像是有生命似的,绕着我转圈,不停试探我防护的漏洞。
“陈玄。”门口传来一个声音,轻得像风吹过帘子。
我抬头一看,是柳如烟。
她站在那儿,一身紫色纱裙在烛光下闪着柔光,眉眼弯弯,像平时来串门一样温柔。她空着手,脚步轻得没有一点声响。
“你来干什么?”我盯着她,没敢放松。
她慢慢走近,嘴角勾起:“我来告诉你,血手丹王正在城西的地窖炼丹,用三百个孩子的精魄做引子。再晚一步,南疆就要变成他的傀儡世界了。”
她说得很急,语气也挺真,但我记得清楚——上次在破庙外见她时,她还被清醒丹压制着心魔,眼神清明。可现在……她的气息太稳了,稳得不像个受过反噬的人。
“你什么时候投靠他的?”我冷冷地问。
她轻轻一笑,不回答,反而反问:“你觉得我会蠢到这个时候说谎吗?”
话音刚落,我肚子突然一阵剧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五脏六腑里乱窜。我忍不住弯下腰,一只手撑住桌子才没跪下去。眼前一黑,等恢复意识时,我已经内视到了自己的金丹——那颗养了多年的金丹表面,竟爬满了细密的黑线,正一点点往里钻!
更吓人的是,在金丹最核心的地方,盘着一只半透明的小虫,青灰色的身体每吃一口灵力,就亮一分,好像在传递什么信号。
情蛊。
这两个字一冒出来,门外的影子忽然扭曲了一下。柳如烟的身影一闪,紧接着,一道黑影从她身后缓缓浮现——黑袍裹身,脸色枯槁,正是血手丹王!
“三天前。”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你给她吃那颗改良版清醒丹的时候,我就把情蛊的母种藏在药渣里了。她吐出的那口血,沾上了你的唾沫……从那一刻起,你我同根共生。”
冷汗顺着额头滑下来,我咬紧牙关。原来,这蛊早就埋在我体内了。它不是靠外力种下的,而是借着药引和情绪一点点孵化,趁我最松懈的时候,悄然生长。
“它不是为了控制我。”我低声说,强迫自己冷静,“它是要引爆。”
血手丹王咧嘴笑了:“聪明。只要金丹一碎,灵力爆炸会直接冲击洞天钟的根基。你这些年攒下的丹方、种子、阵法核心……全都会被烧成灰。你想留火种?我就让你亲手掐灭它。”
我闭上眼,神识沉入洞天钟。钟壁震动,映出情蛊的一举一动——每一次啃噬都精准打在金丹最弱的地方,就像在排练一场毁灭。它等的不是命令,是我的崩溃。
柳如烟往前走了两步,声音软了下来:“只要你愿意说出洞天的秘密,我可以让它停下。它听我的。”
我没有睁眼,反而双手缓缓抬起,在胸前结印。洞天钟的“静默之约”彻底激活,我整个人的气息像灯芯熄灭,连心跳都慢得几乎感觉不到。情蛊似乎察觉到了异常,啃噬的速度顿了一下。
“你要是真能控制它,”我睁开眼,直直看着她,“就不会站在这儿谈条件了。”
说完,我猛地甩出手中药瓶——那是之前清理毒雾剩下的残渣。瓶口燃起一道青焰,撞上粉雾的瞬间,整片毒气轰然燃烧,化作一圈赤红火焰向四周炸开!
柳如烟惊得后退几步,袖子被烧出几个洞。她脸色变了,显然没料到我还能反击。
可随着火焰升起,我肚子里的痛也更剧烈了。情蛊被刺激得发狂,开始疯狂吞噬金丹的力量。视线边缘发黑,四肢冰凉,灵力越来越难运转。
我知道,撑不了多久了。
趁着火还没灭,我立刻盘腿坐下,双掌贴膝,拼命调动洞天钟的力量护住金丹。钟壁不断震颤,每一次共鸣都在抵消情蛊的节奏。我能感觉到,它在挣扎,想突破这层屏障。
柳如烟站在火圈外,不再靠近,只是冷冷地看着我:“你以为躲进那个小钟就能活命?它救不了你。情蛊认主,只要你还活着,它就不会停。”
“我不是在躲。”我喘着气,声音嘶哑,“我在等。”
她皱眉:“等什么?”
我没回答。因为就在刚才,我通过洞天钟感应到,东边有个熟悉的气息正飞快靠近——是草药混着泥土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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