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回房时,春桃已将床铺铺好,见她进来,忙上前接过披风:“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老夫人那边没说什么吧?”
“祖母只是问了些宴席上的事。”苏瑶坐下,端起春桃刚沏好的热茶,指尖的凉意稍稍褪去,“对了,今日宴席散后,二小姐回房了吗?”
春桃撇了撇嘴:“回了,回来时脸色可难看了,把伺候的丫鬟都骂了一顿。听说她去东宫那边,连太子殿下的面都没见到呢。”
苏瑶嘴角微扬,萧允此刻怕是正忙着琢磨今日的“意外”,哪有心思见苏柔。她放下茶盏,道:“去打盆热水来我洗漱洗漱,我要歇下了,今天真的太累了发生了这么多事。”
春桃应着去了,苏瑶却没什么睡意。脑海里反复回响着楚墨那低沉冷冽的声音,还有他离开时那似有若无的一瞥。他到底是察觉到了,还是只是巧合?
这一夜,苏瑶睡得并不安稳。梦里面全部都是前世的遭遇,丞相府的大火,,大雪天的寒冷还有下牢里的遭遇。
次日清晨,苏瑶刚起身梳洗完毕,就听见院外传来一阵喧哗。她蹙眉:“春桃,外面发生什么了?怎么这么吵。”
春桃很快就回来了,脸色有些古怪:“小姐,是……是柳姨娘带着二小姐,在正厅哭闹呢,说……是要找老夫人评理。”
“评理?”苏瑶挑眉,“她们要评什么理?”
“柳姨娘说……说是昨日宴席上,大小姐故意让二小姐出丑,还连累二小姐在太子殿下面前失了仪态。”春桃压低声音,“柳姨娘还说,二小姐昨晚回去后就病了,夜里发着烧,嘴里还念叨着委屈呢。”
苏瑶冷笑一声“她有什么可委屈的不就是太子殿下不见她吗?太子不见她不是很正常吗?太子殿下再这么样也是我名义里的未婚夫婿,虽然皇上没有下旨说明但我们苏家人可是都知道的。我就是再不喜欢太子也轮不到她一个庶女,委屈个什么劲儿。”
这母女俩,倒是会颠倒黑白。昨日明明是苏柔自己作死,如今反倒恶人先告状了。
“祖母那边怎么说?”
“周嬷嬷已经去荣安堂通报了,想来老夫人很快就会过去。”
“我知道了。”苏瑶起身,“既然是说我做得太过了,那我们就去看看这个柳姨娘想怎么‘诉苦’。”
正厅里。
柳姨娘正坐在椅子上抹着眼泪,苏柔则依偎在她身边,脸色苍白,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仿佛真的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苏丞相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显然有些不耐烦。
见苏瑶进来,柳姨娘立刻止住哭声,站起身道:“大小姐来了正好!你倒是说说,昨日为何要那般对柔儿?她可是你亲妹妹啊!虽然太子殿下喜欢柔儿不喜欢你可是你也不能这样啊。”
苏柔也抬起头,眼圈红红的。“姐姐,我知道昨日是我不对,弄脏了你的衣裳,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我难堪,还连累了太子殿下……他可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夫婿啊!”
“哦?二妹妹还知道太子殿下是我的未婚夫婿啊,我还以为二妹妹你不知道呢!天天跟在太子身后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有私情。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说苏家二小姐和太子殿下情投意合,私相授受。”苏瑶走到厅中,目光平静地看着她,说话时还特意加重了“情投意合”和“私相授受”二词。
“还有二妹妹,昨日明明是你自己脚下不稳,撞到了我,才弄洒了酒。我何时让你难堪了?何时又连累了太子殿下?”
“你……”苏柔被噎了一下,随即眼泪就要掉下来,“若不是你故意站在那里,我怎么会撞到你?还有那杯酒,若不是你……”
“够了!”苏丞相沉声打断她,“多大点事,至于闹成这样吗?还嫌昨日不够丢脸吗?柔儿你先回房歇着,有什么话日后再说。”
柳姨娘却不依不饶:“老爷~这怎么是小事呢?柔儿昨日受了多大的委屈啊!太子殿下那边怕是也对柔儿有了芥蒂,这往后啊柔儿该怎么嫁过去啊。”
苏瑶听到她这么说不免觉得她真是愚蠢至极。这件事虽然是明面上大家都知晓太子与苏柔的私情,但表面上皇上还没下旨这个太子妃的头衔就是她苏家嫡女的。
柳姨娘的话没说完,外面传来周嬷嬷的声音:“老夫人到了。”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老太太在丫鬟的搀扶下走进来,目光扫过厅中众人,最后落在柳姨娘和苏柔身上,淡淡道:“这大清早就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成何体统!”
柳姨娘连忙收敛了哭声,上前福了福身:“老夫人,您可要为我们柔儿做主啊!”
老太太没理她,径直走到主位坐下,看向苏瑶:“做主?做什么主有何主可做?瑶儿,你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瑶将昨日的情形简略说了一遍,没有添油加醋,只陈述事实。
老太太听完,看向柳姨娘:“柳氏,你都听到了?不过是场意外,柔儿自己不小心,倒反过来怪起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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