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戳中了苏柔的痛处,她一时语塞,只能转头看向老夫人:“祖母,您要相信我啊!”
老夫人看着苏柔慌乱的模样,又看了看苏瑶沉静的神色,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她沉默片刻,缓缓道:“此事既涉及皇子与摄政王,不是我们相府能随意置喙的。但瑶儿是相府嫡女,断不容许任何人污蔑。”
苏柔没想到老夫人会是这个态度,咬着唇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老夫人抬手制止:“你连日来总在府中散播谣言,罚你禁足一月,抄写《女诫》百遍。若再敢胡言乱语,仔细你的皮!”
苏柔脸色惨白,却不敢违逆,只能咬着牙福了福身:“孙女……遵祖母令。”
苏瑶看着她眼底翻涌的怨毒,知道这禁足根本困不住她。果然,三日后的清晨,春桃从外面采买胭脂回来,脸色凝重地禀报:“小姐,街上都在传,说您为了攀附摄政王,故意设计陷害三皇子,还说……还说您母亲当年留下的那些商户,都是用不干净的手段得来的。”
苏瑶正在描眉,听到这话,手中的眉笔顿了顿,黛色的粉末落在眼下,像一滴泪痕。她对着铜镜拭去那点黛粉,镜中人的眼神冷得像冰。
“是谁传出来的?”
“说是……说是二小姐院里的丫鬟,在街对面的茶馆里跟人说的。”春桃气得发抖,“还说有商户能作证,说当年夫人强占了他们的铺子!”
苏瑶放下眉笔,走到桌边铺开宣纸,蘸了墨汁写道:“柳氏布庄、临江绸缎行、福瑞银号……”这些都是母亲当年亲手创办的产业,账目清白,每一笔进项都记在沈文轩带来的名册里,怎么会突然冒出“强占”的说法?
“看来,苏柔是想借商户的手,彻底毁了母亲的名声。”她将笔重重搁在笔洗里,墨汁晕开,“她以为找几个假商户作伪证,就能颠倒黑白?”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春桃急道,“若是真让这些谣言传开,别说小姐您,连相爷的脸面都要被丢尽了!”
苏瑶看着纸上的商户名字,指尖在“吉祥银号”上停住。这家银号的掌柜姓王,是母亲当年从灾民里救出来的,对苏家忠心耿耿,定不会附和谣言。她正想让春桃去请王掌柜来府中,却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相府的小厮。
“大小姐,前院来了位客人,说是吉祥银号的王掌柜,说有要事见您。”
苏瑶心中一动:“快请他到外书房。”
王掌柜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穿着藏青色的绸缎马褂,见了苏瑶便扑通一声跪下,脸色灰败:“大小姐,老奴对不起您,对不起老夫人啊!”
“王掌柜快起来,有话慢慢说。”苏瑶扶起他,见他手腕上有一道新鲜的擦伤,“您这是怎么了?”
王掌柜老泪纵横:“昨日有人闯进银号,抢走了账册,还打伤了伙计。今早我去报官,却被巡捕房的人拦了回来,说……说有人告我们银号私藏赃款,要查封铺子!”
苏瑶心头一沉。抢账册,封铺子,再加上外面的谣言,显然是有人早有预谋。她看向王掌柜:“您可知是谁干的?”
“我看见那些人里,有个领头的是三皇子府的侍卫!”王掌柜攥紧拳头,“他们还说,只要我肯出面指证老夫人当年强占银号,就放了伙计,还我铺子!”
果然是萧珩和苏柔的手笔。苏瑶深吸一口气,安抚道:“王掌柜放心,我定不会让你们受委屈。账册被抢没关系,我这里有备份。只是巡捕房那边……”
她话未说完,外书房的门被推开,管家匆匆走进来,脸色发白:“大小姐,不好了,巡捕房的人带着官差来了,说要……要搜查咱们府,说是接到举报,说您私通外男,窝藏赃款!”
苏瑶猛地站起身。搜查相府?萧珩和苏柔好大的胆子!
“让他们进来。”她沉声道,“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搜出什么。”
官差闯进苏瑶的院子时,春桃正将一箱账册往床底下塞。为首的巡捕房总领是个三角眼的中年男人,腰间佩着刀,眼神在屋里扫来扫去,像是在找什么宝贝。
“苏大小姐,得罪了。”总领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有人举报你私藏赃款,还与外男有染,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奉谁的命?”苏瑶冷冷地看着他,“三皇子?还是太子?”
总领脸色微变,随即厉声道:“少废话!给我搜!”
官差们翻箱倒柜,将书架上的书扔了一地,衣柜里的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春桃护着那箱账册,被一个官差推得撞在墙上,额头磕出了血。
“住手!”苏瑶厉声喝道,挡在春桃身前,“你们敢在相府放肆,朝廷命官的府邸没有搜查令也敢随意搜查,就不怕父亲回来治你们的罪?”
“相爷?”总领嗤笑一声,“相爷现在怕是自身难保了。有人奏报圣上,说相爷勾结江南商户,贪墨漕运税款,圣上已经让御史台彻查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