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指尖捏着那张译出“三月十五，赏花节，乱，夺宫”的信纸看着窗外思索，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殿内烛火跳动，将他眼底的寒芒映得愈发清晰，他沉声道：“即便李三再忠心，也未必能扛得住审讯室的手段。走阿瑶，我们现在就去大牢，亲自审他。”
苏瑶点头应下，随楚墨一同往府衙大牢走去。穿过两道厚重的铁门，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气息扑面而来，牢房内昏沉的油灯忽明忽暗，映得囚犯们或麻木或惊恐的脸庞。秦风早已命人将李三和周明分开关押，此刻正守在李三牢房外，见二人前来，连忙躬身行礼：“王爷，苏小姐。”
楚墨抬手示意他开门，铁锁“咔嗒”一声被打开，李三被铁链锁在墙角的木桩上，身上沾着尘土，头发凌乱，却仍抬着下巴，眼神桀骜。见楚墨和苏瑶进来，他不仅没有畏惧，反而扯着嘴角冷笑：“摄政王殿下和苏大小姐大驾光临，是来劝我招供的？呵！我劝你们别白费力气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苏瑶站在楚墨身侧，目光落在李三身上，平静开口：“你从李三变成萧珩的爪牙，无非是贪求富贵。可你有没有想过，萧珩连自己的亲兄弟都能算计，就算他真的夺了皇位，你觉得他会留着你这种知道太多秘密的人吗？等他上位了恐怕第一个杀的就是你吧，毕竟谁会留下一个知道自己把柄的人呢？你说对吗？李三。”
李三眼神闪烁了一下，却依旧硬着头皮道：“贱人！你休要挑拨离间！三皇子殿下仁厚，定会记得我的功劳。倒是你们，诬陷殿下谋反，迟早会遭天谴！”
“你骂谁？李三我看是本王对你太仁厚了让你以为本王没有手段。三皇子仁厚？这是我听过最可笑的事情。李三你真的好蠢。”楚墨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冰冷，“他私藏投石机零件，妄图在赏花节制造混乱夺宫，这叫仁厚？他让你用仿品搅乱锦绣阁生意，害得无数织户断了生计，这也叫仁厚？妄图弑父这也叫仁厚？李三你不觉得自己好笑吗？”
他将那张译好的暗号信纸扔到李三面前，声音陡然拔高：“你看看这个！‘三月十五，赏花节，乱，夺宫’，这就是你口中仁厚的三皇子！他要是真的成功了，京城百姓会陷入战火，多少家庭会家破人亡，你想过吗？”
李三盯着地上的信纸，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嗫嚅着，却迟迟说不出话来。楚墨见状，放缓了语气：“本王知道，你或许是被萧珩胁迫，或许是一时糊涂。只要你如实交代萧珩的藏身之处，以及他后续的具体计划，本王可以饶你一命，让你带着家人离开京城，隐姓埋名过安稳日子。”
这番话像是击溃了李三的心理防线，他垂着头，肩膀微微颤抖。苏瑶适时补充道：“你家里还有年迈的母亲和年幼的孩子吧？你若是死了，他们在京城无依无靠，日子只会更难。你若招供，王爷言出必行，定会保你家人平安。”
李三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挣扎，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我……我不知道三皇子具体藏在哪里。他只说过，会在三月十四晚上，派人来和我接头，告诉我最后的行动指令。”
“接头地点在哪里？用什么方式接头？”楚墨追问。
“接头地点在城南的废弃染坊，接头暗号是‘东风起，桃花开’。”李三不敢再隐瞒，一五一十地说道，“另外，三皇子还安排了五十多个死士，藏在城西的破庙里，打算在赏花节那天，混进御花园附近，配合宫里的人行动。”
“宫里的人？”苏瑶心中一紧，“萧珩在宫里还有内应？是谁？”
李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具体是谁，只听三皇子提过，是宫里的一位公公，职位不低，能接触到陛下的行程。”
楚墨眼神一沉，看来萧珩的布局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周密。他对秦风吩咐道：“立刻派人去城南废弃染坊埋伏，另外，带人去城西破庙，将那些死士一网打尽，绝不能让他们漏网。”
“是！”秦风领命，转身快步离开。
楚墨又看向李三：“你再想想，萧珩还有没有其他的部署？比如兵器的具体运送路线，或者其他的联络点？”
李三皱着眉仔细回忆了片刻，摇头道：“没有了。三皇子对我防备也很深，重要的事情从不跟我多说。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
楚墨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见他眼神坦荡，不似说谎，便对狱卒吩咐道：“看好他，别让他出事。”说完，便带着苏瑶离开了牢房。
走出大牢，苏瑶轻声道：“虽然没能问出萧珩的藏身之处，但至少知道了他的部分计划，还能提前布控，也算是有收获。”
“嗯。”楚墨点头，“不过宫里的内应是个隐患，必须尽快查出来。我现在就入宫，把这件事禀报给皇兄，让他暗中排查宫里的公公，尤其是能接触到行程的人。”
他顿了顿，又道：“阿瑶，你先回丞相府休息，折腾了这么久，你也累了。有消息的话，我会立刻派人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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