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书房内,楚墨指尖捏着那封从萧珩书箱底部寻出的密信,目光在“黑石寨粮草存于西仓,共三百石;寨中兵力分三队,一队守山门,二队巡后山,三队护内寨”的字句上反复扫过。苏瑶站在桌旁,看着他眼中渐亮的光,指尖轻轻摩挲着手札边缘——这封密信的出现,无疑是给即将展开的计划添了把关键的火。
“吴烈倒也算谨慎,连粮草数量都标注得如此清楚,却偏偏忘了萧珩会藏信。”楚墨将密信平铺在案上,取过笔墨,在“三队护内寨”旁画了个圈,“内寨必定是他与前朝旧部议事之地,秦风小队若能摸到内寨附近,或许能查到他们颠覆朝廷的具体谋划。”
苏瑶点头,俯身指着密信末尾“联络人:‘青雀’,每逢初五于城南茶寮递信”的字样:“这个‘青雀’身份不明,朝中官员里若有代号,必定是萧珩余党中隐藏极深之人。三日后秦风传回情报,若能与‘青雀’的线索对上,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把朝中的内应一网打尽。”
正说着,门外传来侍卫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恭敬的禀报:“王爷,苏丞相派人送来消息,说苏柔在府中哭闹不止,执意要见您,还说有关于黑石寨的要紧事要交代。”
楚墨眉梢微挑,指尖在密信上顿了顿:“她倒会挑时候。前几日审讯时嘴硬得很,如今却突然要‘交代要事’,怕是听闻张谦被抓,想求个活路。”
苏瑶心中也存着疑虑。苏柔自被看管起来后,除了最初的绝望,便一直沉默寡言,此刻突然转变态度,难保不是缓兵之计。但转念一想,若苏柔真知道些黑石寨的隐情,错过或许会误了大事。她看向楚墨:“不如去见见她看看她要耍什么把戏?然后带两名侍卫在旁边,若是她有异动,王爷也能及时控制。”
楚墨颔首,起身整理了下衣袍:“也好。阿瑶你随我一同去,她对你向来防备,或许见了你,反而会说些实话。”
两人带着四名精锐侍卫,很快便到了丞相府西侧的偏院。院外侍卫见楚墨和苏瑶前来,立刻躬身行礼,推开院门时,还能隐约听到屋内传来的啜泣声。苏瑶迈步进去,就见苏柔坐在床沿,头发散乱,眼眶红肿,往日里精致的妆容早已花得不成样子,见他们进来,连忙起身,却因动作太急,踉跄着差点摔倒。
“王爷!姐姐!”苏柔扑到楚墨面前,膝盖一弯就要下跪,却被楚墨身旁的侍卫拦住。她仰头望着楚墨,声音带着哭腔:“王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帮萧珩,不该勾结黑石寨!我现在把我知道的都告诉您,求您饶我一命,哪怕是贬为庶民,我也认了!”
楚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冷淡:“你若真有诚意,便直说。若是想耍花招,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
苏柔身子一颤,连忙抹掉眼泪,断断续续地开口:“萧珩……萧珩与吴烈的约定,不只是七月初七汇合。他还让吴烈在六月底之前,从后山密道运一批兵器进京城,藏在东郊的破庙里。那些兵器是前朝遗留的,锋利得很,说是要用来……用来在七月初七那天,趁祭天仪式时偷袭皇宫!”
苏瑶心中一紧,上前一步追问:“运兵器的具体时间呢?负责押运的人是谁?”
苏柔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萧珩只说过‘芒种后三日’,押运的人是黑石寨的二当家,姓赵,脸上有块刀疤。还有……还有萧允!”
“太子?”楚墨眉头皱起,指尖不自觉地收紧,“他与黑石寨也有牵扯?”
“是!”苏柔点头如捣蒜,语气急切起来,像是要靠揭发更多秘密来换取生机,“萧允早就知道萧珩和黑石寨的事,还帮着萧珩传递过消息!太子未被贬之前我去东宫送点心,亲眼看到他把一封写着‘粮草已备妥’的信交给吴烈的手下!王爷,我说的都是真的,您若不信,可以去查东宫的侍卫,他们肯定见过那个送信的人!”
苏瑶盯着苏柔的眼睛,试图从她的神色中找出破绽。往日里苏柔对萧允百般维护,如今却突然揭发他,是真的怕了,还是想借他们的手除掉萧允?她正思索着,楚墨突然开口:“你说的这些,若经查证属实,本王可以向陛下求情,饶你不死。但你若敢撒谎——”
“我不敢!我绝不敢撒谎!”苏柔连忙保证,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您,张谦不是唯一的内应。朝中还有个姓王的御史,也和黑石寨有勾结,他上个月还帮着吴烈的儿子在京城买了座宅院,就在西街的巷子里!”
楚墨与苏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苏柔一口气爆出这么多消息,反而让事情变得更复杂——若她所言非虚,朝中的余党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多;若她是故意编造,这些假线索只会打乱他们的计划。
“你先安分待着。”楚墨最后看了苏柔一眼,语气没有丝毫温度,“本王会派人去查你说的事,若是有一句不实,你知道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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