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的烛火映得满室暖光,张毅的话让楚墨执筷的手微微一顿,眸中掠过一丝深思。他放下玉筷,指尖轻叩桌面:“羽林卫旧部?张统领当年可有留下联络信物或暗语?”
张毅抿了抿唇,努力回忆着:“父亲曾给我看过一枚刻着‘忠’字的铜制虎符碎片,说若遇危难,可持此物去城西的‘百绣斋’找一位姓林的绣工。他还说,联络时要提‘莲开并蒂,虎卫归心’这句暗号,对方才会相认。”
“百绣斋?”苏瑶心头一动,“那是周绣娘早年在京城开设的绣坊,后来她入宫当差,便将绣坊交给了亲信打理。想来那位林绣工,也是周绣娘安置的人。”
楚墨点头赞同:“周绣娘心思缜密,怕是早料到有朝一日需借旧部之力,才布下这联络暗线。明日我便让秦风去百绣斋一趟,若能说动这些旧部,清除银莲教余党便多了几分把握。”
张夫人见状连忙起身致谢:“王爷肯为夫君旧部费心,妾身感激不尽。这些人当年皆是夫君一手提拔的忠勇之士,只因遭奸人排挤才隐于暗处,若能得王爷重用,定能拼死效力。”
苏瑶连忙扶起她:“夫人不必多礼,清除叛党、安定朝局本就是我们的责任。有这些旧部相助,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还京城一片清明。”
晚膳过后,楚墨去书房处理政务,苏瑶则陪着张夫人母子闲话家常。张夫人说起当年张统领在世时的旧事,提及羽林卫的军纪严明与弟兄情谊,忍不住红了眼眶:“夫君常说,羽林卫是守护皇宫的屏障,每一位将士都该以忠君爱国为己任。若他泉下有知,见王爷如此清明,定会深感慰藉。”
苏瑶温言劝慰着,心中却暗自思忖:萧允虽死,但银莲教经营多年,余党定然遍布各地,仅凭王府侍卫和羽林卫旧部恐怕不够。明日需提醒楚墨,还要联合刑部与京兆府,方能将残党一网打尽。
次日天刚破晓,秦风便带着虎符碎片赶往城西。百绣斋坐落在一条僻静的巷子里,青瓦白墙的院落收拾得十分整洁,门前挂着的绣幡随风轻摆,上面绣着的缠枝莲纹样与苏瑶袖口的绣样颇有几分相似。
秦风推门而入时,一位身着青布衣衫的中年男子正在整理绣线,见有人进来,抬头问道:“客官想要定制绣品?”
“在下找林绣工,”秦风拱手道,“特来请教‘莲开并蒂,虎卫归心’的寓意。”
林绣工手中的动作猛地一顿,抬眼审视着秦风,见他气度沉稳,不似奸邪之辈,才低声问:“信物何在?”
秦风取出那枚虎符碎片递过去,林绣工接过摩挲片刻,眼眶微微发红:“张将军的信物……不知将军他……”
“张统领蒙冤多年,如今真相已白,陛下已追封他为镇国大将军,”秦风沉声道,“只是银莲教余党未除,特来请旧部相助。”
林绣工闻言又惊又喜,连忙引秦风进内堂:“自从张将军遇害,我们这些旧部便被分散调离,这些年全靠周绣娘暗中联络才未失联。如今既有王爷和王妃主持公道,我们定当全力配合!”他说着取出一枚完整的虎符,“这是当年张将军拆分的联络凭证,持此符可召集京中三十余名旧部,他们如今多在羽林卫或京营任职,虽职位不高,却能掌握各处布防动静。”
秦风接过虎符,心中大喜:“有劳林绣工,不知何时能召集众人议事?”
“三日后卯时,城郊山神庙,我会让众人带齐消息赴约,”林绣工眼中燃起斗志,“这些年我们忍辱负重,就是等着为将军报仇的这一天!”
秦风赶回王府时,楚墨正与苏瑶商议清查银莲教产业的事宜。听闻已联络上旧部,楚墨抚掌笑道:“周绣娘果然留有后手,有这些人相助,便能精准掌握残党的藏身之处。”
苏瑶补充道:“沈青的账本里记载了银莲教在京城的多处据点,其中以城南的‘聚贤楼’和北郊的‘静心庵’最为可疑。不如让旧部先暗中探查这两处,摸清兵力部署后再动手。”
“此法甚妥,”楚墨当即吩咐秦风,“你即刻将账本中标记的据点抄录下来,转交林绣工,让旧部分头侦查。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秦风领命而去,苏瑶看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忽然想起一事:“对了,吴三在江南逃脱,只留下‘账本已送京城故人’的字条,这个故人会不会就是银莲教在京城的余党头目?”
楚墨眸色一沉:“极有可能。吴三是张统领旧部,却暗中投靠银莲教,看来此人早已背叛。他口中的故人,说不定与当年诬陷张统领的阴谋也有关联。”他起身走到书架前,取出一幅京城舆图,“京中与吴三有旧交的,除了已伏法的萧珩亲信,便只剩户部侍郎李嵩。此人当年曾与张统领共事,后来却突然倒向萧允,形迹十分可疑。”
苏瑶凑近一看,舆图上李嵩府邸的位置恰好与聚贤楼相距不远:“说不定这李嵩就是银莲教安插在朝堂的内应,我们得尽快查证他的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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