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指尖捏着那支凤钗,凤头处的红宝石在烛火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恍惚间竟映出当年苏柔戴着它时的张扬模样。“当年苏柔刚嫁给萧允,每逢初一十五必去雍王府赴宴,回来时总带着些新奇玩意儿,还跟我炫耀说雍王妃待她如何亲厚。”她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回忆的怅惘,“我那时只当是她想在我面前摆太子妃的架子,从未深究,如今想来,那些所谓的‘亲厚’,恐怕都是别有用心的试探。”
楚墨将信纸平铺在案上,指尖轻轻拂过那个微小的“雍”字印记:“雍王当年被圈禁,表面上不问政事,实则暗地培养势力多年。他与先帝同父异母,一直对皇位虎视眈眈,只是碍于先帝威严,始终不敢轻举妄动。萧珩野心勃勃却根基不稳,苏柔急于攀附权贵,萧允虽为太子却资质平庸,这三人恰好成了雍王可利用的棋子。”
“可雍王已经死了三年了。”苏瑶蹙眉,“若真是他在幕后操纵,为何他死后,他的手下还要继续针对我们?难道是为了完成他未竟的心愿?”
“或许不止于此。”楚墨眼神深邃,“雍王虽死,但他当年培养的势力未必尽数覆灭。有些人为了自保,或许会想斩草除根,清除所有可能知晓当年真相的人;也有可能,雍王生前还留下了更隐秘的后手,而我们的存在,恰好阻碍了他们的计划。”他拿起那封信,重新细读起来,“你看信中这些句子,‘近日听闻西郊梅园花开正盛’,‘听闻御膳房新制了桃花酥’,看似是女儿家的闲言碎语,可结合苏柔当年的行踪来看,西郊梅园附近恰好有一处雍王的旧部据点,而桃花酥则是雍王府的招牌点心。”
苏瑶凑近细看,果然发现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语句,串联起来竟像是隐晦的联络暗号。“原来如此,苏柔当年不仅是在给萧允写情书,更是在替雍王传递消息。”她恍然大悟,随即又生出新的疑惑,“那春桃为何要私藏这封信和凤钗?她一个丫鬟,怎会知晓其中的秘密?”
“或许春桃本就是雍王安插在苏柔身边的人。”楚墨推测道,“苏柔心思单纯,又自视甚高,未必能察觉身边丫鬟的真实身份。雍王让春桃保管这些东西,或许是想在关键时刻用来要挟萧允,或是作为日后翻身的筹码。只是没想到,萧允、苏柔、萧珩相继败亡,春桃只能带着这些东西潜逃江南,投靠秦岳——而秦岳,恐怕也是雍王安插在萧珩身边的棋子。”
正说着,惊风敲门而入,手中捧着一份刚收到的密报:“王爷,王妃,暗卫在秦岳的住处搜到了一本账本,上面记录着多年来雍王府与各方势力的资金往来,其中有几笔大额支出,流向了京城的一个隐秘钱庄,而这个钱庄的幕后老板,正是当年负责看管苏柔遗物的内务府主事。”
“果然有牵连。”楚墨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看来当年苏柔的遗物并非遗漏,而是被这个主事故意私藏,然后将凤钗交给了春桃。这个主事现在在哪里?”
“回王爷,此人在三年前就以病退为由离开了内务府,如今隐居在京郊的一处庄子里,暗卫已经派人监视起来了。”惊风答道。
“立刻带人去把他抓来,仔细审讯,务必问出雍王当年的全部计划,以及他剩下的势力还有哪些。”楚墨吩咐道。
“是!”惊风领命,转身快步离去。
苏瑶看着楚墨沉稳的侧脸,心中那份因暗流涌动而生的不安,渐渐被他的从容不迫抚平。“楚墨,你说我们会不会因此再次卷入朝堂纷争?”她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对安稳生活的眷恋。
楚墨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温暖而坚定:“无论会不会,我都会护着你和念瑶,护着我们现在拥有的一切。”他低头看着她,眼神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当年我能肃清萧珩和苏柔的党羽,如今也能揪出雍王的残余势力。谁敢破坏我们的幸福,我定让他付出代价。”
苏瑶靠在他的肩头,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轻轻点了点头。窗外的夜色渐浓,合欢花的香气透过窗缝飘进来,带着几分安宁的暖意。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摄政王府的书房就已经亮起了烛火。楚墨坐在案前,翻阅着暗卫送来的关于雍王旧部的资料,神色凝重。苏瑶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莲子羹走进来,轻声道:“一夜没睡?先喝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楚墨放下手中的卷宗,接过莲子羹,暖意顺着喉咙滑入腹中,驱散了一夜的疲惫。“秦岳那边招了一些有用的信息。”他一边喝着莲子羹,一边说道,“雍王当年不仅挑唆萧珩和苏柔谋反,还暗中联络了边境的几个部落,承诺若他能登上皇位,就割让三座城池给他们。幸好当年我们平叛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边境的部落?”苏瑶心中一紧,“他们现在还会听从雍王旧部的调遣吗?”
“不好说。”楚墨摇摇头,“秦岳说雍王当年与部落首领约定了暗号,只要暗号传递过去,部落就会出兵。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部落内部或许也发生了变化,未必还会信守当年的承诺。我已经让人快马加鞭去边境探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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