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京城的街巷渐渐染上一层薄纱般的朦胧。苏瑶坐着马车穿行在石板路上,车窗外的灯笼次第亮起,暖黄的光晕映着两侧鳞次栉比的店铺,却驱不散她心头的沉郁。
这几日,她托遍了京城中相熟的商户、绣坊同行,甚至是当年在丞相府时结识的一些江湖朋友,可关于“鬼手”的消息,却始终如石沉大海。有人说曾在城郊见过身形消瘦、声音沙哑的男子,可描述含糊不清,根本无从查证;也有人说“鬼手”是江湖上顶尖的窃贼,来无影去无踪,从未有人见过其真面目。
马车停在摄政王府门前,楚墨早已等候在府门口,玄色锦袍在夜色中更显挺拔,眉眼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却在看到苏瑶的瞬间,柔和了些许。“怎么样?今日可有收获?”他上前扶住苏瑶的手,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
苏瑶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还是没有头绪。那些朋友都说从未听过‘鬼手’这个名号,要么就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她顿了顿,又道,“不过有个开当铺的老掌柜说,前几日有人拿着一块成色极好的西域宝石来典当,那人声音沙哑,戴着斗笠,看不清样貌,只记得身形偏瘦。”
楚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西域宝石?可有问清当铺的位置和那人典当的时间?”
“问清了,是城南的福顺当铺,就在三日前的傍晚。”苏瑶点头,“我已经让人去当铺盯着了,若是那人再出现,立刻来报。”
“做得好。”楚墨握住她的手,轻声道,“辛苦你了,这几日跑前跑后,都没好好歇息。念瑶今日还念叨了好几遍,说娘亲总是不在家。”
提及女儿,苏瑶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疲惫也消散了些许:“等这事了结了,我一定好好陪陪念瑶。对了,官府那边可有进展?”
两人并肩走进府中,穿过栽满茉莉的庭院,花香在夜色中愈发浓郁。“知府派人追查了所有近期新来京城的外地人,也排查了各大客栈酒楼,却没发现符合‘鬼手’特征的人。”楚墨沉声道,“不过暗卫查到,三日前福顺当铺附近,有一辆无主马车频繁出现,车夫戴着宽檐帽,看不清样貌,马车最后驶向了城西的贫民窟。”
“贫民窟?”苏瑶蹙眉,“那里鱼龙混杂,想要找人怕是不易。”
“嗯,暗卫已经潜入贫民窟探查了,只是范围太大,还需要些时间。”楚墨叹了口气,“这个‘鬼手’行事极为谨慎,几乎没留下任何痕迹。他抢走《孔雀开屏图》,又袭击西域使者,显然是早有预谋。”
回到书房,楚墨让人奉上热茶,两人相对而坐。烛火跳跃,映着苏瑶略带愁容的脸庞。“你说,‘鬼手’会不会真的是萧允的余党?”苏瑶捧着茶杯,指尖微微用力,“当年萧允党羽众多,或许真的有漏网之鱼,一直潜伏到现在。”
“可能性很大。”楚墨指尖敲击着桌面,沉声道,“那枚‘苏’字玉佩,是萧允当年从内务府借出的,他没还回去,大概率是交给了心腹保管。如今这枚玉佩出现,显然是有人想借苏柔的名头,挑拨丞相府和摄政王府的关系,甚至破坏大靖与西域的邦交。”他顿了顿,又道,“只是我想不通,萧允的余党这么多年都安分守己,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动手?”
苏瑶沉思片刻,轻声道:“会不会和西域有关?百绣斋的绣品近来在西域名声大噪,甚至得到了西域国王的关注。若是大靖与西域结盟,对某些人来说,或许是不利的。”
“有道理。”楚墨眼中闪过一丝赞同,“大靖与西域接壤,若是能达成通商联盟,不仅能促进两地经济,还能巩固边境安稳。有些觊觎朝政之人,自然不愿看到这样的局面。”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或许,‘鬼手’的背后,不仅有萧允的余党,还有朝中之人在暗中支持。”
这话让苏瑶心中一凛。若是朝中有人勾结萧允余党,那事情就复杂多了。朝堂之上暗流涌动,楚墨手握重权,本就树敌颇多,若是有人借此事发难,恐怕会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
“不管背后是谁,我们都不能退缩。”苏瑶站起身,走到楚墨身边,目光坚定,“百绣斋是我的心血,大靖与西域的邦交也不能被破坏,我定会和你一起,查个水落石出。”
楚墨转过身,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珍视:“有你在,我便无所畏惧。只是你切记,不可单独行动,凡事都要告知我一声。”
苏瑶点头应下,心中暖意融融。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只要楚墨在身边,她就有了底气。
第二日一早,苏瑶刚到百绣斋,青黛就匆匆上前,神色有些兴奋:“王妃,福顺当铺那边有消息了!老掌柜派人来报,说昨日那个典当西域宝石的人,今日又去了当铺,想要赎回宝石!”
“当真?”苏瑶心中一喜,连忙道,“快,带我去福顺当铺!”
她立刻让人备车,朝着城南赶去。为了不打草惊蛇,苏瑶让马车停在当铺附近的一条小巷里,自己则换上一身普通的布衣,戴上帷帽,悄悄来到当铺斜对面的一家茶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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