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等了片刻,就见一个穿着灰布围裙的老厨子走出来,脸上满是皱纹,眼神却很亮。他扫了眼苏清欢,又看了看她怀里的青铜小鼎,眼神微动:“你就是苏三夫人的女儿?跟我来。”
这便是李御厨了。苏清欢跟着他走进一间偏房,房里摆着个灶台,案上还放着半盆没切的萝卜。李御厨拿起菜刀,“哐当” 一声把萝卜切成薄片:“你娘当年切萝卜,能切得比纸还薄,入水即化。你试试?”
这分明是试探。苏清欢挽起袖子,拿起菜刀,手腕转动间,萝卜片纷纷落下,果然薄得透光。李御厨点点头,又指着案上的面粉:“她包馄饨的皮子,能透过光看见指影,你会不会?”
苏清欢没说话,抓起面团揉了揉,擀出的皮子往阳光下一照,果然能看见掌纹。李御厨这才叹了口气:“像,太像了。不仅手艺像,连这股韧劲都像。”
春桃忍不住插话:“李爷爷,您找我们小姐来,到底要给什么呀?是不是我家夫人留下的食谱?”
李御厨从怀里掏出个旧香囊,递了过去。香囊是蓝布做的,边角已经磨破,上面绣着株青菜,针脚细密。苏清欢接过香囊,刚碰到青铜小鼎,鼎身就 “嗡” 地一声轻颤,香囊里似乎有东西在动。
“这香囊是你娘入宫前给我的。” 李御厨的声音有些沙哑,“里面是她手抄的半本食谱,还有一张纸条,写着厨神阁的解毒方。当年她不肯帮靖王下毒,就把这香囊藏在了我这儿,怕被柳家搜走。”
沈砚之眼睛一亮:“解毒方?是不是能解御膳里的慢性毒?”
李御厨点点头:“你娘当年发现御膳房的菜里被加了慢性毒,想偷偷换掉,结果被柳家发现,诬陷她通敌。我当年想替她喊冤,却被太后压了下去 —— 太后也是怕牵扯出靖王,坏了朝堂安稳。”
苏清欢捏着香囊,心里五味杂陈。原主的生母,竟是这样一位刚正的女子。她打开香囊,里面果然有张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几味药材,还有一行小字:“厨神阁秘传,解百食之毒,需配青铜鼎。”
青铜小鼎又热了起来,鼎身的云雷纹和纸条上的字迹隐隐呼应。沈砚之凑过来:“看来柳玉茹抢的那本食谱,只是空壳子,真正的秘密在这里。”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李御厨,太后让您去备膳,您怎么躲在这儿偷懒?”
李御厨脸色一变:“是柳家的狗腿子,御膳房的管事刘三。” 他把苏清欢往门后一推,“你们快从后门走,我来应付他。”
刘三推门进来,看见沈砚之,先是一愣,随即皮笑肉不笑地说:“沈大人怎么在这儿?莫非是来查御膳房的案子?” 他的目光扫过苏清欢,眼睛突然亮了,“这不是苏家那个庶女吗?怎么敢闯御膳房?”
春桃刚要开口,就被沈砚之拦住了。他靠在门框上,语气冰冷:“刘管事管得倒宽,御史台查案,还需要向你报备?再说,李御厨是我请来的证人,你有意见?”
刘三吓得一哆嗦,他可不敢得罪御史台的人。但一想到柳玉茹许的好处,又硬着头皮道:“沈大人说笑了,只是这庶女身份低微,怕是不配进御膳房吧?”
“我师妹的女儿,怎么就不配了?” 李御厨走出来,挡在苏清欢身前,“当年你爹给我提鞋都不配,你倒敢在这儿摆谱?”
刘三的脸瞬间白了。李御厨是御膳房的老人,连太后都得让三分,他哪里敢得罪。只得赔笑道:“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这就走。” 说完,灰溜溜地跑了。
苏清欢松了口气,向李御厨道谢。李御厨摇摇头:“谢什么,这是我欠你娘的。柳玉茹最近在找厨神阁的解毒方,你们可得小心,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又递给苏清欢一个布包,“这里面是些御膳房的调料,你拿去用,比外面买的好。”
三人从御膳房后门出来,春桃拎着布包,笑得合不拢嘴:“李爷爷人真好!这些调料够咱们用半年了!”
沈砚之却皱着眉:“柳玉茹找解毒方,怕是想继续用毒害人。咱们得尽快找到她手里的空食谱,说不定里面有她的罪证。”
苏清欢摸了摸香囊:“李御厨说,那本食谱被柳玉茹藏在苏家的暗格里。等下次有机会,咱们去看看。”
路过早市时,沈砚之果然买了袋糖炒栗子。春桃剥着栗子吃,含糊不清道:“沈大人,您说柳玉茹会不会又派张嬷嬷来捣乱?”
“她要是敢来,就再让她吃顿板子。” 沈砚之把一颗剥好的栗子递给苏清欢,“不过我已经让人盯着苏家了,他们要是有动作,咱们立马就知道。”
苏清欢咬了口栗子,又甜又面。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青铜小鼎上,暖融融的。她突然想起李御厨的话,轻声道:“我娘当年想让御膳房脱离权臣掌控,我现在只想让清欢小筑成为不分贵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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