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外城的巷口就飘起了槐花香,混着陈掌柜新刷的鎏金漆味儿,把整条街的瞌睡虫都赶跑了。春桃揣着青铜小鼎当 “镇场宝贝”,叉着腰站在 “清欢小筑” 门口,指挥两个木匠搭梯子挂牌匾:“往左挪半寸!再往左!沈大人说了,得跟巷口的老槐树对齐!”
沈砚之刚从马车上下来,手里拎着个食盒,闻言忍不住笑:“哪来的规矩?牌匾挂正就行。” 他话音未落,梯子上的木匠手一抖,牌匾 “咯吱” 晃了晃,春桃吓得扑过去扶,差点把沈砚之撞得崴了脚。“我的亲娘哎!这可是太后赐的名!摔了咱俩都得去宫里领罚!”
“罚什么罚,” 王伯叼着烟袋锅子晃过来,烟杆儿指了指牌匾,“陈掌柜这手艺,比宫里的雕工还结实,摔不碎。” 正说着,陈掌柜喘着粗气跑过来,手里攥着块擦布:“让让让!鎏金得趁凉擦,不然沾灰!” 他踩着凳子上去,擦得比自家孩子的脸还仔细,引得卖豆腐的李嫂笑:“陈掌柜这是想把‘清欢小筑’的光蹭回家呢!”
街坊们正围着牌匾打趣,巷口突然来了辆青布马车,车帘一掀,钻出来个穿月白绸缎的公子,身后跟着个拎食盒的小厮,一看就是士族子弟。春桃眼尖,赶紧迎上去:“公子里边请!我们新挂的牌匾,太后赐的呢!”
那公子却没动,拱手道:“在下温子然,听闻苏姑娘厨艺通神,特来订一桌寿宴 —— 下月初十是家母寿辰,想请街坊邻里都来热闹,既要市井风味,又得有几分体面,不知苏姑娘能否应下?”
苏清欢刚从灶房出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粉:“温公子客气了,寿宴讲究个‘心意’,市井味里藏体面,这不难。” 她摸出怀里的青铜小鼎,“我这就去挑食材,保证让老夫人吃得舒心。”
温子然眼睛一亮:“早听说苏姑娘有件辨食材的宝贝,今日得见…… 果然是奇物!” 他笑着递过张银票,“定金先付,苏姑娘尽管安排。” 春桃一把接过来,手指头捻着银票厚度,嘴都合不拢:“公子放心!保准让老夫人吃了还想再来!”
送走温子然,沈砚之凑过来:“温家是书香门第,老夫人最喜清淡,你打算做什么菜式?” 苏清欢擦了擦手:“得用当季鲜货,先去东市挑些干货,菌菇和木耳得选最好的。” 春桃立刻蹦起来:“我去!我跟王伯熟门熟路,保证不被坑!”
三人刚要动身,张屠户扛着块肋条肉跑过来,肉上还冒着热气:“清欢姑娘!刚杀的黑猪肉,肋条肥瘦相间,做红烧肉正好!” 他说着瞥了眼沈砚之,“沈大人今天还劈柴不?我这儿有两根粗木,正好让您练练手。”
沈砚之耳尖一红,上次劈柴把斧头卡在木缝里的糗事还没过去,这会儿赶紧摆手:“今日还有公务,改日再练。” 春桃笑得直拍腿:“沈大人是怕把斧头劈成两半吧?” 苏清欢瞪了她一眼,接过猪肉闻了闻,青铜小鼎微微发烫 —— 是新鲜好肉。“张屠户费心了,这肉我要了。”
东市的干货摊前,摊主刘老三见苏清欢来,赶紧堆起笑:“清欢姑娘!刚到的长白山木耳,又大又脆,御膳房都来买!” 他说着抓了把木耳递过来,黑亮亮的看着确实不错。春桃刚要接,苏清欢按住她的手,指尖碰了碰青铜小鼎 —— 鼎身突然发凉,云雷纹也暗了下去。
“刘掌柜,这木耳怕是放了些日子吧?” 苏清欢拿起一朵木耳,指尖一捻,果然有细小的碎渣,“新鲜木耳捏起来有弹性,您这都发脆了,还敢说是新到的?”
刘老三脸一红,赶紧把木耳收回去:“姑娘眼尖!实不相瞒,长白山的货在路上耽搁了,这是上月的陈货。我给您算便宜点?” 春桃立刻炸毛:“便宜有什么用!吃坏了客人肚子,你赔得起吗?”
王伯在旁打圆场:“老三也不是故意的,西边李记干货铺刚到了新货,我带你们去。” 刘老三赶紧塞了把红枣给春桃:“姑娘别生气,下次来我给您算成本价!” 春桃哼了一声,把红枣揣进兜里:“这还差不多!”
到了李记铺,苏清欢刚拿起菌菇,青铜小鼎就暖了起来,鼎身泛着淡淡的绿光。“就这个,” 她指了指菌菇,“再要二斤干笋,一斤黄花菜。” 李掌柜笑着打包:“清欢姑娘的眼光就是准!这菌菇是今早刚卸的,煮出来比鸡汤还鲜!”
回去的路上,春桃拎着干货嘟囔:“还是鼎爷靠谱,不然准被刘老三坑了。” 她拍了拍怀里的小鼎,鼎身轻轻震动,像是在回应。沈砚之忍不住问:“这鼎除了辨新鲜,还能做什么?” 苏清欢笑了:“上次酷暑,它还帮我保鲜牛肉呢,算是个‘移动冰窖’。”
刚到小筑门口,就见个穿灰布长衫的老头背着手站在牌匾下,捋着山羊胡摇头晃脑:“太后赐名?倒要看看这菜配不配得上。” 春桃刚要发作,王伯赶紧拉住她:“这是京城有名的老饕吴老爷子,舌头刁得能辨出盐是淮盐还是海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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