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的惊鸿一瞥与木精的彻底消散,让沈家事件暂时画上了一个句号。小女孩薇薇在木精离体后昏睡了整整一天,醒来后虽然身体虚弱,记忆也有些模糊,但那股缠绕不去的阴冷和诡异已然消失,恢复了孩童应有的懵懂与活力。
沈渊夫妇对林晓风千恩万谢,奉上了一笔极其丰厚的报酬,远超市场行情,几乎是之前几次委托的总和。林晓风没有推辞,他需要资源来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然而,金钱的宽裕并不能缓解他心头的紧迫感。黑衣势力如同附骨之疽,行动诡秘,手段狠辣,并且似乎对他的“混沌之气”有着明确的兴趣。敌暗我明,这种被动挨打的局面必须尽快扭转。
他将木精事件和黑影出现的情况告知了苏雨晴。苏雨晴调取了沈家周边的监控,但那黑影显然极其擅长规避侦查,所有摄像头都只捕捉到一片模糊的残影,根本无法辨识相貌特征。对方的反侦察能力,堪比经过严格训练的专业人士。
线索似乎又断了。林晓风感觉自己像是在一个巨大的迷宫里打转,每次以为找到出口,却发现只是另一条死胡同。
压力和迷茫之下,他难得地没有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研究那本《民俗禁忌大全》,而是信步走到了离家不远的一个市民公园。下午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老人们在下棋、聊天,孩子们在嬉戏打闹,一片祥和安宁的景象,与他所经历的那个诡谲阴暗的世界格格不入。
他找了个僻静的长椅坐下,看着眼前平凡而充满生机的一切,试图让纷乱的心绪平静下来。
“小伙子,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遇上难事了吧?”一个略带沙哑和戏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林晓风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中山装、头发花白杂乱、看起来颇有几分邋遢的老头,不知何时坐到了他旁边。老头手里拿着个油腻腻的罗盘,正一脸“我早就看穿你”的表情瞅着他。
这形象,活脱脱就是街边骗吃骗喝的“老骗子”。
若是以前,林晓风定然不予理会。但经历了这么多,他深知人不可貌相。他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是有些烦心事。”
“嘿嘿,”老骗子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黄牙,“让老头子我猜猜……是不是遇到了些……‘不干净’的东西?而且,最近还被人给盯上了?”
林晓风心中猛地一凛!表面却不动声色:“老先生何出此言?”
老骗子晃了晃手里的罗盘,神叨叨地说:“老夫观你印堂发暗,气机紊乱,周身似有阴煞缠绕未尽,此乃近期频繁接触阴邪之物、且被更凶之物觊觎之相。再看你眼神深处,灵光内蕴却又隐现混沌未明之象,啧啧,奇哉怪也……”
他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林晓风当前的处境!
林晓风坐直了身体,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老先生到底是什么人?”
“我?一个混口饭吃的老家伙罢了。”老骗子嘿嘿一笑,收起罗盘,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不过嘛,看你小子顺眼,提醒你一句。你身上那点特别的‘东西’,最近最好收敛点,有些人,鼻子灵得很,隔着八百里地都能闻着味儿找过来。”
混沌之气!他果然知道!
林晓风心中翻起惊涛骇浪,脸上却尽力保持着平静:“还请老先生明示。”
“明示?嘿嘿,天机不可泄露太多。”老骗子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送你几句话,听懂了是你的造化,听不懂就当我老头子放屁。”
他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你遇到的,不是简单的孤魂野鬼,是‘养’出来的,背后有‘圈’。”他指了指地面,又指了指天,“有人在地上画圈养蛊,有人在上面看着收网。”
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你那点本事,野路子,不成体系。遇着小鱼小虾还能应付,碰上真正的大家伙,不够看。得学,得练,得明白‘气’为何物。”
最后,他伸出第三根手指,神色难得地严肃了一些:“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小心穿黑衣服的。他们不全是人,也不全是鬼,是‘行走在阴阳缝里的影子’,难缠得很。”
说完这三句话,老骗子不再停留,背着手,哼着不成调的戏曲,晃晃悠悠地朝着公园深处走去,几个转弯,便消失在树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林晓风坐在长椅上,久久没有动弹。
老骗子的话,信息量巨大!
“养出来的”、“背后有圈”、“地上画圈养蛊,上面看着收网”——这几乎印证了他关于黑衣势力系统性地制造和利用邪物的猜测!而且,似乎还有一个更上层的“收网”者?
“野路子”、“得学得练”——这指出了他目前的困境,空有宝山而不善用。混沌之气潜力巨大,但他缺乏系统的修炼法门和知识体系。
“穿黑衣服的”、“行走在阴阳缝里的影子”——这是对那个神秘势力成员最形象的描述!他们介于人与鬼之间?是某种特殊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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