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没有考核，也没有纸条反馈。
但在第二天，她发现日程表上下午的“静思”时间被替换成了——“花园散步一小时”。
花园！
她终于被允许走出这栋房子了！
虽然只是在守卫监视下，在别墅外围那片被高墙围起来的、积雪覆盖的精致花园里活动。
当她真正踏上室外冰冷的空气，看着远处依旧壮丽的雪山，呼吸着自由（哪怕是有限的）的空气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充斥着她的胸腔。她慢慢地走着，感受着脚下积雪的咯吱声，仰头看着蓝天，仿佛重获新生的囚徒。
她走到一株被冰雪覆盖的玫瑰丛旁，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触摸那带刺的枝干。
“玫瑰有刺，李小姐。”一个平静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李育卿猛地回头，发现周昊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花园的另一头，正负手而立，看着她。他穿着黑色大衣，身姿挺拔，与雪景形成鲜明对比。
她立刻缩回手，像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垂下头：“周先生。”
周昊缓步走过来，目光扫过她被冻得微红的脸颊和手指。
“AX基金的分析，有点样子了。”他淡淡开口，“虽然晚了半天，但方向没错。”
李育卿的心猛地一跳！他肯定了她的工作！
“谢谢…先生。”她下意识地用上了更恭敬的称呼，声音有些发紧。
周昊停在她面前，伸出手，并非碰她，而是折下了那支她刚才想触碰的、带着尖刺的冰玫瑰。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锋利的花刺仿佛对他毫无影响。
“知道为什么带刺的玫瑰，往往开得最艳吗？”他看似随意地问道。
李育卿怔住了，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因为挣扎，因为想要刺伤所有试图靠近和采摘的手，所以拼尽全力地绽放，证明自已的存在和价值。”周昊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深邃难测，“但最终，它依然会被最强大的那只手折下，修剪掉利刺，插入最适合它的花瓶里。”
他松开手，那支冰玫瑰掉落在雪地上。
“你现在的价值，取决于你还能绽放多久，以及……是否听话。”他语气平淡，却字字敲打在李育卿心上。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向着别墅走去。
李育卿独自站在雪地里，看着地上那支依然娇艳却已被折下的玫瑰，又低头看了看自已手腕上那枚依旧鲜红的烙印。
他是在警告她，也是在……点拨她？
挣扎反抗毫无意义，唯有努力绽放，并彻底顺从那只掌控一切的手，才能获得存在的价值和……那一点点可怜的“自由”。
冰原上的微光似乎亮了一些，却也更加冰冷。
她缓缓蹲下身，捡起那支冰玫瑰，紧紧握在手中，尖锐的花刺刺痛了她的掌心，她却仿佛毫无知觉。
驯化，仍在继续。
而她，似乎已经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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