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门在周昊身后关上,将那令人窒息的绝望和恐惧彻底隔绝。
门内,苏清月踉跄着扶住椅背才勉强站稳,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腔,耳边反复回荡着周昊最后那句话——“无论她是谁,无论她背后站着谁”。那冰冷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她的灵魂,将她所有的隐秘都照得无所遁形。他知道了!他一定知道了!他撕碎李育卿的“证据”,不是在保她,而是在告诉她,他根本不需要那些拙劣的东西,他掌握着更致命的东西!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浇头,让她瞬间清醒,也瞬间绝望。周琛已经将她视为可弃的棋子,而周昊…周昊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她就像站在即将喷发的火山口,下一瞬就会粉身碎骨。
不能再犹豫了!自救!必须立刻自救!这是唯一的机会!
而瘫软在地的李育卿,眼中最后一丝疯狂的光也熄灭了,只剩下死灰般的麻木。周昊轻蔑地撕碎那些纸张的动作,比任何酷刑都更残忍地摧毁了她最后的希望。她完了。她彻底完了。她甚至能想象到自己接下来会面临什么,比地下档案库更黑暗的结局。
艾伦带着两名面无表情的女保镖走进来。
“苏总监,老板请您去书房。”艾伦对苏清月说道,语气公事公办。
然后他看向地上的李育卿,眼神冰冷:“李顾问,鉴于你的精神状态已不适合当前工作,请配合我们,转移到更…安静的地方休养。”
两名女保镖上前,毫不费力地将失魂落魄、毫无反抗的李育卿架了起来。
苏清月看着李育卿如同破布娃娃般被拖走,兔死狐悲的寒意瞬间窜遍全身。她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错一步,这就是她的下场,甚至更惨。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挺直脊背,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襟,对艾伦点了点头:“带路吧。”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书房的门再次打开。
周昊已经坐回了那张宽大的黑檀木书桌后,手里把玩着一枚冰冷的金属U盘,里面是“深渊”系统刚刚传来的、关于苏清月与那个基金会更深层次关联的初步分析报告,证据链正在迅速收拢。
他看着苏清月走进来,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坚定。
“昊哥。”苏清月站在书桌前,微微垂下头。
周昊没有说话,只是用目光压迫着她。
沉默了几秒,苏清月猛地抬起头,眼中含着水光,却不是委屈,而是某种下定决心后的决然:“昊哥,我有事要向您坦白!非常重要的事!”
“说。”周昊语气平淡,似乎早有预料。
“是关于…我可能无意中卷入的一些…不正常资金往来。”苏清月选择了一个相对模糊但足够引起重视的说法,她不能直接说出周琛,那等于承认了自己早已知情且参与极深,“是通过家族旗下一些基金会操作的,我之前并未过多关注,但最近发生的事让我感到不安,特意去查阅了一些记录,发现了一些…疑点。”
她开始小心翼翼地、半真半假地交代。她提及了几个看似无关紧要但确实存在的资金流转异常的时间点,隐晦地提到了某些项目名称(巧妙地避开了“彼岸花”),并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后知后觉、被家族旁系或旧关系利用了的、险些犯下大错的形象。
她的话语充满了懊悔、后怕,以及对周昊的“提醒”表示感激,最终落脚于恳求周昊给她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可能晚了,也可能无法完全取得您的信任,但我发誓,我对您、对周氏绝无二心!我只是…只是以前太疏忽了!”她泫然欲泣,演技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将被迫坦白的无奈和主动投诚的恳切融合得恰到好处。
周昊静静地看着她的表演,手指依然轻轻敲击着桌面。
他知道她还在隐瞒核心,还在试图撇清自己,将责任推给模糊的“家族旁系”和“旧关系”。但这已经够了。她主动开口,就意味着心理防线已经被击溃,意味着她选择了倒向自己这一边。这就为下一步的行动打开了突破口。
等她说完,周昊才缓缓开口:“清月,我一直认为你是聪明人。”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聪明人有时候会走错路,但最重要的是,要知道及时回头,并且…体现出自已的价值。”
苏清月心中猛地一松,知道自己赌对了第一步!她连忙道:“只要昊哥给我机会,我一定证明我的价值!无论您要我做什么!”
“很好。”周昊将手中的U盘扔在桌上,“你提到的这些疑点,我会让人去核实。现在,有一个任务交给你。”
“您请说!”
“周琛。”周昊吐出的这个名字,让苏清月身体肉眼可见地剧烈一颤,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果然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
周昊无视她的恐惧,继续冷声道:“我知道他联系过你。我要你,用你的方式,给他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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