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年,苏凡成了丹堂最特别的学徒。
他每日炼出的聚气丹,药效总比别人强三成,却从不多炼;刘长老偶尔考较他丹方,他总能说出些“歪理”,却偏偏能将丹炼得更好;别的学徒都忙着巴结内门弟子,他却一有空就往坊市跑,要么帮陈瘸子看摊,要么跟柳芽去后山采药。
这日,苏凡刚炼完第十炉聚气丹,就见刘长老急匆匆地进来,手里拿着块黑色的令牌:“跟我去见掌炉长老,他要考较你的‘控火术’。”
掌炉长老住在丹堂深处的炼丹阁,是位头发花白的老修士,眼皮耷拉着,看着像随时会睡着。
他面前的石案上,摆着个三足鼎状的丹炉,炉口冒着丝丝白气。
“听说你能用炼气期灵力,炼出筑基期的丹?”
老修士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灵识如潮水般涌来,比刘长老的探查凌厉十倍。
苏凡运转敛息诀,将筑基中期的灵力死死锁在丹田深处,只让炼气九层的气息浮在表面:“弟子只是运气好。”
老修士冷笑一声,从储物袋里取出株通体漆黑的灵草:“这是‘幽冥草’,遇火即爆。你若能用离火将它炼化成液,我便传你‘九转炼神丹’的前两转丹方。”
周围的内门弟子都倒吸口凉气。
幽冥草是三阶灵草,别说炼气期,就是筑基初期修士,稍不注意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苏凡接过幽冥草,指尖的灵力悄然运转。
他没有立刻点火,而是将灵草放在掌心,用木系灵力一点点梳理草叶里的脉络。
这是他在空间里练了无数次的“顺气法”,能将灵草的狂暴药性暂时压制。
盏茶功夫后,苏凡将幽冥草放入丹炉,指尖燃起簇微弱的青焰。
青焰贴着草叶游走,像条温顺的小蛇,将草叶里的黑色汁液一点点逼出来,却没有丝毫要爆炸的迹象。
老修士耷拉的眼皮微微抬了抬,眼中闪过丝讶异。
就在汁液即将炼化成液时,丹炉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幽冥草的药性挣脱了压制,眼看就要爆开。
刘长老惊呼一声,正要出手,却见苏凡指尖一弹,道极细的冰棱射入炉中,恰好冻住了那团黑色汁液。
“水克火,冰镇毒,倒是懂得变通。”
老修士终于坐直了身子:“你这控火术,是谁教的?”
“在书上看的。”
苏凡将炼好的黑色液体装入玉瓶,递了过去:“弟子不知是否合格。”
老修士接过玉瓶,倒出滴液体,放在指尖搓了搓。
液体瞬间化作道黑烟,在空中凝成个骷髅头的形状,片刻后才消散。
他点了点头:“明日起,你可来炼丹阁听道。”
从炼丹阁出来,刘长老忍不住问道:“你那冰棱术,也是自己琢磨的?”
“嗯,上次在矿洞躲妖兽时,不小心悟出来的。”
苏凡随口胡诌,心里却明白。
刚才老修士的修为已达到金丹巅峰,他的灵识探查,已接近元婴期的威压,若不是他这两年在空间里将敛息诀练到了极致,恐怕早就暴露了。
回到石屋,苏凡立刻进入空间。
符文周围的画面又清晰了些,破碎的青铜巨门旁站着个模糊的人影,手里似乎握着把剑,剑尖指着通天梯的方向。
“登天梯……雷劫……”
苏凡喃喃自语,将《丹经初解》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幅雷劫图,标注着“金丹雷劫,九九八十一道,需以灵力引雷入体,淬炼成丹”。
这两年,他从内门弟子的闲聊中,拼凑出了登天梯的全貌。
每月初一,金丹修士可登梯,能在上面停留一炷香,每多走一级,就能多得一丝“天梯灵韵”,助修士突破瓶颈。
而想上通天梯,必须集齐九道灵韵,还要能扛过元婴期的雷劫。
“快了。”
苏凡望着空间外那片云雾缭绕的内门山峰,指尖凝聚起缕金色的灵力,在石台上刻下“雷劫”二字。
丹炉里的蕴灵丹还在散发着微光,符纸边缘的青焰纹路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苏凡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就得撕下这炼气期的伪装,去闯那九百九十九级登天梯,去渡那八十一道雷劫。
但现在,他还要再等等。
等空间里的符文再亮一道,等他将那“九转炼神丹”的丹方完全吃透,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
眨眼间,苏凡在炼丹阁听道已有半年。
案几上的《九转炼神丹丹方》边角已被翻得起了毛边,旁边堆着的符纸却依旧整齐,每张符的纹路都像是用尺子量过一般,精准得近乎刻板。
这日傍晚,苏凡刚将最后一炉“凝神丹”收入玉瓶,望着丹炉里残留的药渣,指尖突然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光晕。
这是灵力运转到极致的征兆。
近三年来,他在空间里以一比三的时间流速苦修,丹田内的灵力早已如满溢的江河,只差最后一道闸门便能冲破筑基后期的壁垒。
“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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