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围了一圈,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大队长眉头拧成了个疙瘩,清了清嗓子:“……那谁”他随手指了两个婶子,“你们俩把她带去大队部……”
话音还没落,李翠花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尖叫起来:“凭什么!凭什么返程名额要给她!她许知意不就是识几个字,会摆弄几下银针,给几个老乡治过头疼脑热吗?那是投机取巧!这名额就该是我的!”
她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喷出来,在日光下闪着光,手指头几乎要戳到许知意的鼻尖。
许知意微微侧身避开,依旧沉默着,站在有些邋遢、情绪失控的李翠花旁边,更显得她沉静得像一汪深潭。
大队长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李翠花同志!注意你的态度!这是组织上的决定!不是菜市场讨价还价!” 他身后站着会计和记分员,也都面色凝重。
“我不服!”李翠花梗着脖子,眼圈红了,却不是委屈,而是愤恨,“你们就是看她长得俏,看她会来事!大队长,你摸着良心说,是不是……”
“够了!”大队长一声断喝,打断她的口不择言。
他环视一圈围观的村民,看到不少人脸上露出看热闹的神情,也有些老辈人微微摇头,显然对李翠花这般撒泼不太认同。他心下烦躁,只想尽快了结这事,免得影响生产。
他见李翠花僵在那里,胸口剧烈起伏,丝毫没有服软的意思,便挥挥手叫那两个婶子:“张婶,王婶,快点,先把李翠花同志请到大队部去,让她冷静冷静!”
被点名的张婶是个高个子,薄嘴唇,一脸精明相;王婶则矮胖些,但力气大。两人应了一声,拨开人群走上前来,一左一右就要去拉李翠花的胳膊。
就在这一刻,变故陡生。
李翠花像是被“押送”这两个字彻底刺激到了,她猛地一甩胳膊,挣脱了张婶刚搭上来的手,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眼睛瞬间布满了血丝。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疯狂地推开围着她的人,跌跌撞撞地朝着许知意的房子冲去!
“哎!李翠花!你干啥!”大队长猝不及防,急忙喊道。
人群哗然,所有人都没料到这一出。只见李翠花像阵旋风似的冲到了许知意家门口,那门只是虚掩着,被她“哐当”一声狠狠撞开,身影没入了屋内。
“我的娘诶,这是要干啥?”
“疯了,真是疯了!”
“快去拦住她啊!”
议论声顿时炸开了锅。
屋里传来“噼里啪啦”的翻箱倒柜声,夹杂着李翠花语无伦次的尖声叫嚷:“没有……不可能……藏哪儿了……一定是藏起来了……见不得光的东西……”
没多久,李翠花的身影又出现在了门口。
她头发散乱,脸上蹭满了灰尘,神情却带着一种癫狂的兴奋。她高高举着一个巴掌大的红色布袋。她像是举着一面胜利的旗帜,冲着所有目瞪口呆的人尖声叫道:“在这里!找到了!在许知意家里!她私藏违禁用品!红布包着的,肯定是见不得人的封建迷信玩意儿!大家都看到了吧?她就不是个正经人!这样的人,凭什么拿返城名额!”
阳光照在那红布袋上……那是傅叶澜送给她的金针!
她猛地挣脱了拉着她的婶子,几步冲到李翠花面前,眼神却冷得像冰:“李翠花!那是我的东西!还给我!”
那是傅叶澜送她的结婚礼物,绝不能被李翠花这样玷污、毁掉!
李翠花看到许知意脸上那掩饰不住的紧张和愤怒,心里更加笃定了。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把红布袋死死攥在手里,得意地晃着:“还给你?呸!想得美!我要把这罪证交给大队,交给公社!许知意,你完了!你收藏违禁用品,你要被批斗,要被抓走!返城名额?做梦去吧!”
许知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盯着李翠花,一字一句地说道:“先不说这东西是不是违禁用品,就算返城名额不给我,也轮不到你李翠花!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大家可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狠狠戳中了李翠花最痛的地方。她所有的希望,所有的算计,在这一刻似乎都要化为泡影。她看着许知意那张即使在盛怒下依然清丽的脸庞,看着周围村民指指点点的目光,看着大队长越来越黑的脸色,一股彻底的绝望和疯狂瞬间吞噬了她。
“啊——!”她发出一声尖叫,像是要驱散所有的恐惧和失败感,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让许知意翻身!只要毁了这证据,死无对证,许知意就说不清!对,毁了它!
她不再理会任何人,攥紧那个红布袋,转身就朝着村后的山上疯跑而去!
“拦住她!”大队长吼道。
几个年轻后生想上前,但李翠花此刻状若疯虎,手脚并用地挥舞,竟然让她冲出了人群。
许知意想也没想就追了上去!那套金针绝不能丢!更不能让李翠花毁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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