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瑶的声音穿透电流,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陶琳的耳膜上,也砸在直播间数百万观众的心上。
“照片上那个女人,去哪了?”
屏幕里,陶琳的脸瞬间失了所有血色。
她的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直播间的弹幕在凝滞一秒后,彻底引爆。
【什么意思?照片上不是她吗?】
【鸠占鹊巢?别人的丈夫?我靠,信息量太大,脑子不够用了!】
【我怎么觉得背后发凉……】
陶琳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好半天才挤出干涩到嘶哑的声音。
“大师……你……你开什么玩笑……照片上……就是我啊。”
她的眼神惊恐地躲闪,双手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
“是我结婚前的样子,那时候……瘦。”
“是么。”
江月瑶打断她,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
“你的眉骨高耸,照片上的女人眉骨平滑,骨相不同。”
“你的耳垂薄而无肉,她的,圆润有珠。”
江月瑶的语调平铺直叙,像是在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
直播间里,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江月瑶吐出了最后一击。
“她左耳垂下方,有一颗极小的淡红色泪痣。”
“你没有。”
陶琳像是被宣判了死刑,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下意识地抬手,指尖颤抖地摸向自己的左耳垂。
那里光洁一片。
什么都没有。
弹幕疯了。
【卧槽!截图放大了!真的有痣!一颗很淡的红痣!】
【这个陶琳没有!我盯着她的耳朵看了半天!真的没有!】
【我的妈呀!所以照片上的人真的不是她?那她是谁?照片上的人又是谁?】
【这不是恐怖故事吗!一个女人,住着另一个女人的房子,抱着另一个女人的丈夫,墙上还挂着人家的全家福?!】
别墅草坪的角落,齐云瑞戴着蓝牙耳机,眉头拧成了死结。
“城南方向所有主干道、高速路口全部设卡!重点排查白色厢式货车和冷链车!”
他低声下达指令,眼睛却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屏幕里,陶琳的脸色从惨白,转为一种恐怖的死灰。
“我……我可以用化妆品遮掉……我也可以去点掉……”
她的辩解,语无伦次,苍白又可笑。
江月瑶根本没理会她的垂死挣扎。
“你住进这栋房子,三年零两个月。”
“你进来后,只换掉了主卧室的床单和窗帘。”
“客厅的沙发,餐厅的桌椅,甚至厨房里那套印着向日葵图案的碗碟,你一样都没动过。”
江月瑶每说一句,陶琳的身体就剧烈地颤抖一下。
这些话,像一把把钥匙,捅开了她深埋心底最黑暗的秘密。
“因为这房子不喜欢你。”
江月瑶的声音变得很轻,却透着一股令人骨头发寒的森然。
“这房子里的每一件物品,都还残留着它真正主人的气息。”
“它们在排斥你。”
“抗拒你。”
“所以你睡的床,会让你整夜做噩梦。”
“你坐的沙发,会让你坐立难安。”
“你用的碗,让你食不下咽。”
江月瑶看着她,眼神里没有怜悯,只有冷漠。
“所以你才瘦得脱了相。”
“不……不是的……你胡说!”
陶琳终于崩溃了,她抱着头,发出尖锐刺耳的哭喊。
“我没有!我只是压力大!我只是没休息好!”
“你胡说八道!你这个神棍!”
她哭喊着,摄像头被她撞得歪到一边,只能看到剧烈晃动的天花板和吊灯。
直播间里,谩骂神棍的弹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满屏整齐划一的“报警”。
江月瑶静静听着她的哭嚎,等那声音稍稍弱了下去,才再次开口。
“照片上的女人,叫蒋青。”
哭声,戛然而止。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江月瑶平静无波的声音。
“她喜欢在窗台种满白色的百合,讨厌下雨天。”
“你的丈夫,也就是她的丈夫,曾答应每年带她去看一次海。”
“他们一共去了两次。”
江月瑶说完,直播间里,死一般的安静。
手机那头,只剩下陶琳粗重、压抑、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的喘息。
过了许久,一个破碎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从电流里传来。
“你……是谁?”
陶琳的声音里,是超出极限的恐惧。
“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这些细节,是她从丈夫醉酒后的梦话里,从他藏在书房最深处那本日记里,一点一点拼凑出来的禁忌。
是她模仿了无数次,却始终学不像的,属于另一个女人的幸福。
“我说了,是这房子告诉我的。”
江月瑶的语气淡漠。
“现在,你可以回答我一开始的问题了。”
“蒋青,去哪了?”
“我不知道!”陶琳猛地尖叫起来,“我真的不知道!我搬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走了!我老公说她跟别的男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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